片刻之后,楚嫱从指缝中露出两只黑漆漆的眼睛来,望着鱼儿掉下去的那个墙头,小声的唤道“如何?”
外面很安静,除了风声,便再无任何的动静了。
楚嫱心想,这姑娘不会摔晕了过去吧?
我天,这,这要是摔傻了,她去哪找这么个贴心又傻兮兮的丫头啊!
正在楚嫱懊恼着的时候,墙外传来了两声咳嗽声,楚嫱心中一喜,这丫头,好样的。
于是乎,楚小姐脚下一个用尽,双手一攀,蹭蹭的便爬上了那颗歪脖子树。
楚小姐身手比起鱼儿来说,那自然是灵活了不知n倍。
让,当楚小姐从墙头跳下的那一刻,顿时恨不得自己能再弹回去。鱼儿啊鱼
儿,你他么看见穆泽羲他们在这还咳个毛线啊?
鱼儿姑娘的视线委屈的投了过来:小姐,鱼儿,鱼儿是被自己的口水呛到的·········
穆泽羲神色淡然的站在墙头之下,一旁的安言正抱着已经吓傻了的鱼儿,然后还没等鱼儿丫头反应过来,啪叽一声,可怜的鱼儿姑娘,刚才没摔地上,这下子被安言丢到了地上,顿时疼的恨不得能两把飞刀削死安言。
“安言,先进去吧,我跟王妃还有话要说。”
安言领命,一把拎起还没反应过来的鱼儿,带着人进去了。
楚嫱深吸一口气,一脸我认怂,随你处置的表情看着穆泽羲。
两人在这月色下对视着。往往别人在月色下对视,都是深情款款,可他们二人倒好,一人目光呆滞,一人看不清眸中的情绪,总之绝对不是深情款款就是了。
楚小姐心里那叫一个郁闷啊,怎么就这样跳进了穆泽羲的圈套了呢?她果真是傻啊。
“这么晚了,王爷还不睡?”
犹豫了许久,楚嫱自动认输,比起耐力,她绝对比不过穆泽羲。为了不耽误时间,可以速战速决,楚嫱还是率先开口说话了。
穆泽羲微微掀了掀眼皮子,语调平缓道:“爱妃不也是还没睡?”
楚嫱:“我睡不着,散步而已。王爷这是要出去?”
穆泽羲:“是吗?爱妃散步散到墙上来了?”
楚嫱:“王爷不也是散到了墙外吗?”
穆泽羲没说话,定定的看着楚嫱,似乎是想要将楚嫱看透一般。
楚嫱下意识的捂住自己的胸口,警惕道:“瞎看什么?”
今日的夜色,说不上多么的明朗,穆泽羲背对着月色,瞧不清脸上的表情。楚嫱却是正对着月光,浑身都散发着冷意。
这黑灯瞎火的,别说没人看她了,只怕是有人看,也看不清吧。
穆泽羲的嘴角弯了弯,反问:”爱妃还有哪里是本王没看过的吗?“
凑牛氓!
楚嫱冷嗤一声,嘲讽道:“王爷说笑了,还没恭喜王爷喜当爹呢,恭喜恭喜,份子钱从我例银里扣吧,别扣太多。
”
喜得贵子?
穆泽羲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怒气,一把捏住楚嫱的手腕,“楚嫱,你难道忘了本王警告过你的话了吗?”
警告我的话?楚嫱眨巴着眼睛认真的想了想,突然对上穆泽羲的视线,回道:“你警告了我那么多次,那么多话,我怎么知道是哪句?”
“哪句?你不知道?好,本王告诉你,本王让你信我,全心全意在我身边,你忘了是吗?如若不是今日我就在这墙外,是不是你又要一走了之?”
“穆泽羲!你他么脑子有病吧?我爬墙是我的事,关你屁事啊?你以为咱俩睡过几次,你就可以管东管西?你穆泽羲今日可以有董侧妃怀孕,明日可以有徐侧妃怀孕,我凭什么就得信你,信你的什么?你告诉我?你的权位还是你的财产?他么的又不是我的东西我凭毛相信啊!我一早就说过,我不阻拦你跟你的容姑娘或者是董侧妃谁的亲近,你也别管我,咱们各自不相干!”
穆泽羲悲惨楚嫱的话激的气急了,不由得加重了手上的力道,恨恨道:“你再说一遍!”
“说就说!穆泽羲,我就说清楚一点,你可以左拥右抱,我也没理由要吊死一棵树。这深宅内院的生活,我当真是厌恶透了!”
楚嫱决绝的语气像是一把利剑一般穿过穆泽羲的胸口,捏着楚嫱的手也渐渐的失去了力道。她就这么厌恶自己吗?
楚嫱一把甩开穆泽羲的手,别开脑袋不看穆泽羲。
她没看见,穆泽羲张了几次口,却始终还是将要说出来的话咽了回去。
院内的那颗歪脖子树被风吹得沙沙作响,穆泽羲看了眼楚嫱,淡淡的说了句:“进去吧,天冷。”
还没等他说完,楚嫱自己冲了两步,跳上墙头,翻了进去,尽管落地的时候差点崴到脚,却也没有发出一声,只是死死的咬着嘴唇,将眼中的泪水随手一抹,小声的低估了一句:穆泽羲,小爷再也不想见到你了!
墙外的人突然面色惨白,咬了咬牙,轻轻的闭上了眼,道:“安言,去准备些驱寒的汤给王妃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