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毒的过程,楚嫱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那种痛楚传来的时候,楚嫱第一次觉得,原来还有比死更痛苦的事情啊,这种死去活来,一遍又一遍的折磨着自己的痛,不知道何时是个尽头。每每睁开眼,都发现红烛不过才烧了一点。
解完毒,已经是第二日天亮了。楚嫱沉沉的睡了过去,床上的单子与被子都被撕烂了,鱼儿苍白着小脸蹲在地上无声的抽噎,萧晓筱默默的站在一旁咂舌,这,是吃了多少奶粉才能有的力气啊?竟然能把帷幔都撕扯成这样?
谢耀疲惫的扫了眼萧晓筱,低声道:“替她洗个澡,许是会舒服些。”
萧晓筱难得的听话,过去指着鱼儿,不悦道:“你哭什么?你家主子毒解了,你不应该开心么?”
鱼儿被吓得脖子缩了缩,哽咽道:“奴婢,奴婢是开心的哭——”
说着,似是更伤心了,哭的更加的凶猛了。
萧晓筱哪见过鱼儿这种阵仗,顿时吓得手忙脚乱的,急忙哄道:”哎,哎,你别哭了啊,我告诉你,你再哭,姑奶奶就缝上你的嘴巴!“
这一恐吓,果然,鱼儿老实的闭上了嘴,捂着嘴巴不敢哭出声,呜呜呜,萧小姐太凶残了。
“谢耀,姑奶奶怎么瞅着,这丫头跟溺水了似得?”
楚嫱浑身湿透,床单上也是一片水渍,头发湿哒哒的黏在脸上,看着可不跟溺水了被捞上来一样么?
谢耀疲惫抬起眼,斜睨了萧晓筱一眼,道:“那是汗。”
“汗!”
萧晓筱的声音陡然提高,吓得鱼儿身子一颤,差点没咬了自己的舌头。
“我原先还不相信女人都是水做的,如今这一看,倒是相信了。”
萧小姐长叹了口气,又看了眼谢耀,突然皱起眉头,“你怎么了?”
话音一落,谢耀就噗通一
声倒在了地上,萧晓筱伸手摊上谢耀的额头,竟是出奇的烫。发烧了?
二话不说,萧晓筱一把扛起谢耀,丢下句:“记得给你家小姐洗澡。”就一溜烟的不见人了。
谢耀突然发起了烧,楚嫱倒是争气,当日中午就醒了,听说谢耀发烧了,楚嫱竟是有些心虚的道:“鱼儿啊,有没有治狂犬病的药啊?”
鱼儿怔了半晌,有些没太明白,问道:“小姐您被狗咬了?谁家的狗,大胆!鱼儿这就去扒了他的狗毛!炖了喝汤!”
楚嫱默默的将自己的中衣拽紧了些,嗫嚅道:“不是我,是谢耀。”
“谢公子?”
鱼儿更是吃惊,但很快,脸上便化作一副愤怒的模样,咬牙道:“谁家的狗!鱼儿这就去剁了他的狗头!打断他的狗腿!埋了他的狗尾巴!剁碎了丢去喂狼!”
卧槽!他么的要不要这么狠!
楚嫱幽怨的扫了鱼儿几眼,一字一句道:“你叫小姐我将谢耀咬了!”所以她严重怀疑谢耀是不是破伤风导致的发烧。
然,鱼儿却瞪大了眼睛,指着楚嫱,惊讶道:“小姐,您,您怎么能恩将仇报呢?!”
恩将仇报?
这话的意思不对吧?
但是,细细想来,似乎也确实是的,楚嫱只记得有几次实在是忍不住的时候,拽着谢耀的袖子咬了上去,这么说起来,她倒是真的有些恩将仇报了。
见楚嫱不说话,鱼儿默默的转身,突然,被楚嫱叫住:“小爷饿了。”
鱼儿扭头,苦着脸道:“小姐,您现在,只能喝水。”
只能喝水?
楚嫱挑眉,“你这是要虐待你主子我啊!”
“小姐,谢公子说了,您饿了,只能喝水。”
谢耀说过?似乎是说过。
“那,小爷什么时候能吃些东西?”
鱼儿狡黠的笑了笑,得意道:“
这个,就得等谢公子醒了问他了。”
卧槽!要是谢耀十天半个月的不醒,那小爷我岂不是刚解了毒捡回一条命结果就得被饿死?
他么的还有没有人性?
不过,鱼儿话虽这么说,可终究是舍不得让楚嫱饿着,立马屁颠屁颠给楚嫱端了些吃食来,小姐太可怜了,小姐都瘦成这个样子了,王爷抱着得硌得慌吧?不行,得赶紧的多补补!
“小姐,您赶紧的养好了身子,这样才能有力气。”
鱼儿巴巴的望着楚嫱,眼神里的怨气都能将楚嫱给淹了。
任谁被这么盯着,估计都得影响食欲,楚嫱扒拉了两口,便实在是吃不下去了,无奈的扫了眼鱼儿,道:“你家小姐我又不上房子扒瓦,要那么大的气力做什么?”
“谁说的!容氏那个小贱人都要上方子扒瓦了!小姐您若是不吃饱些,哪来的力气把她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