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君王,陛下虽早起上朝,深夜作息,可陛下久居宫中,不解民间疾苦,只处理自己看到的政务,如此实在不妥!”
“其次,陛下身为君王,对臣子们着实苛刻,微臣都入职三个月有余,却只领到一半俸禄,虽然陛下自己也减俸半年,膳食减半,可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陛下这样,实在是欺负人。”
“其三,陛下心性纯善,做事感情用事,以至于微臣,很是劳累,所以,微臣对陛下不满!”
苏景字字说的都义正言辞的,可话里话外,都是在不动声色的给穆元祈正名,说他是个勤劳爱民的好皇帝。
被苏景数落的一脸懵逼的穆元祈刚准备张嘴说话,就又听见身后又是一人迈着稳健的步伐走了过来:“陛下,属下伸冤。”
孟玉结实的身板站在穆元祈身前,一脸的凝重。
穆元祈挑眉一笑,道:“哦?你有什么冤屈?”
孟玉一本正经的看着穆元祈,道:“首先,陛下以公谋私,总找王妃娘娘告状,让属下心中甚是惶恐。其二,属下尚未及冠,虽是武状元出生,可陛下也算是招用童工了。”
招用童工四个字一出,穆元祈差点破功,笑了出来。
童工?
孟玉这种的五大三粗
的汉子四五个都打不过他的,他还能算是童工?
不过,算一算,孟玉似乎确实还没成年,恩,他回京之后得考虑一下,是否应该将安言挖过来了,安言总不是童工吧?
打从孟玉站出来之后,眼看着身后的影卫们一个个的都跃跃欲试,一个个的站出来了都。
“陛下,您操劳国事没有时间广纳后宫娶媳妇,可是属下已经年过三十,该娶媳妇了啊!”
“陛下,你不爱吃山珍海味,还总能吃着圣安王妃做的薯条,何时能给属下们也尝尝——”
“——陛下——”
一声又一声的伸冤,穆元祈站在中央,丝毫没有不耐烦,身上浑然天成的王者霸气,感染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有了这些人带头,旁边围着的百姓们又开始动摇了,这时,一个小孩站了出来,突然指着穆元祈道:“我有冤屈!为什么你一个男孩子长得比我家童养媳还好看?”
这个——·算是冤屈?
穆元祈差点一个趔翘,缓了缓心神,勾起嘴角,笑道:“因为,朕长得美啊——”
那小孩愤愤的看了穆元祈好几眼,这才转身站到人群中。
这下,百姓们都开始找着了信心,一个个的都开始上前来诉苦。
什么这里的洪水每年这个时候都能冲跑好几家的媳妇啊。或者是洪水之后朝廷的赈灾银两太少啊。又或者是,上位者不管百姓死活。
穆元祈最不能接受的就是有人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欺负他的让你,听到这,就转过身,问郡守:“何胜德,赈灾的银钱,你都用到了哪去?”
何胜德颤颤巍巍的爬上前,爬到穆元祈跟前,哽咽道:“陛下,江南水患严重,要疏通河道,还要修剪水库,每年都是一笔巨大的花销,朝廷赈灾的银两,根本就不够啊!”
“不够用?河道年年需要疏通也就算了,难道水库都要年年重建么!
何胜德,你是把朕当傻子了?”
穆元祈的怒气来的很突然,谁能想到,刚下还笑的明媚的俊俏少年,下一秒,就开始动怒!何胜德见过不少场面,每一个场面,他都能解决,可偏生,面对皇帝老子,他还真是没辙了,心里寻思着,不如赶紧的给京城中的那几位写信求助?
“陛下,不放先回去,微臣一定给陛下一个合理的解释!”
“何胜德,朕从来不需要解释。如果需要解释的话,朕可以编造一大堆,朕需要的,是给百姓一个说法!山高皇帝远,朕拨了银两,可究竟用去了哪里,朕却都不清楚,你说说,这像话吗?”
今日的穆元祈,一身浅紫色的素袍,衣料也是极其普通的衣料,原因,怕被人揍。一头墨发随着风轻轻的扬起,站在人群之中,如同谪仙般,自带神仙光圈。
苏景一直保持着浅笑站在穆元祈的身后,这里的很多事情,虽然不说话,可存在感,却那么强。
百姓们都激动了,对穆元祈的态度,就跟狗吃了屎就会朝你摇尾巴似得,一下子转变过来,盯着穆元祈的眼睛都开始闪闪发亮了。
“微臣,微臣一定给陛下一个说法,给百姓一个说法。可陛下,这镇子,确实不安全,陛下还是随微臣先回去吧!”
不安全,可百姓们也在这里呆了这么久了。穆元祈的心微微一寒,这就是他掌管下的大圣江山!于是心中十分气愤,冷声道:“朕的子民,朕自当同甘共苦!何胜德,朕今日不问罪于你,你最好明日之前,开仓放粮,还有将这些年所有朝廷的赈灾银两明细账,都拿给朕看,否则,就不要怪朕摘了你这颗脑袋!”
穆元祈说完,拽着苏景便朝着镇子里面走去。外面都这个样子,里面,只怕是更惨。
何胜德咬着牙注视着离开的两人的背影,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