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府中的暗卫都有着自己独特的标示,本官不认为王家的兵器可以跑到别人手中,王二小姐觉得呢?”
“未必。毕竟暗卫较量乃是家常便饭,若是要夺一件武器的话,并非难事。”华溪烟缓声说出自己的见解,顿了顿,接着道,“难不成在大人心中,王家暗卫就那般蠢?放个火被人发现就罢了,还将自己的刀鞘留在那里等着人拾?”
华溪烟的言语中隐隐有着讥讽之意,不知是在讥讽这计策的太过弱智,亦或是在讥讽李获真单单想凭这个便想把事情栽在她头上。
“强词夺理!”温玫瞪着华溪烟,冷嗤出声。
李获真拍了一下醒堂木,温玫缩缩脖子,知道这里是府衙,不是自己应该轻易开口的地方。
“那王二小姐可否解释一下那张纸上的内容?”李获真转而问道。
“这个啊,不如让我的婢女来说!”华溪烟将那张纸递给了问夏。
问夏接过,走到大堂中央,朝着李获真一礼,不卑不亢地道:“禀大人,这上边是有王家望月轩的印鉴不错,但是大人有所不知,我家小姐置办东西的时候,从未用过望月轩的印鉴,一直用的都是我家小姐自己的私印。奴婢这里有几本账册,还往大人过目!”
话落,便有人走上前来,将问夏的东西递给李获真。李获真一看,是华溪烟来到太原以后,买卖东西的账册,小的几百两,大的成百上千万两,事无巨细,但每一张后边,确实都是华溪烟自己的私印!
最后一笔交易发生在四天前,而且是和温家的一笔交易。华溪烟用几百匹上好的锦缎在温家的古玩铺子里交换了几件古董典籍,加起来也有几十万两的银子,是问夏落的款,落的华溪烟的私印。
“问夏是我的大丫头。这些个买卖的事情我不适合抛头露面,所以一直是她替我打理。”华溪烟插了一句。
这确实是个合情合理的解释。温海看罢,将那账册递给了温家之人。
“在下斗胆,怎知王二小姐不是为了避嫌,所以在那件事情上特意改用的印章呢?”温淳说着,虽然是质问的语气,但是依旧谦和有礼。尤其是开头那四个字一抛出来,便让人对他硬不起语气来。
华溪烟瞟了一眼问夏,便见后者呵呵一笑,朝着温淳一礼:“奴婢首先要感谢温二公子将奴婢想的这般胆大心细!”
问夏说罢,低头看着下边跪着的那大汉:“我问你,我是几号去照的你签的这张纸?”
大汉思虑片刻,旋而答道:“是初七下午。”
问夏转身,粉红色的披风划过一个优美的弧度,只听她轻松愉悦的声音响起:“今天是十一,初七正是四天前。刚刚那账薄众位也看了,四天前奴婢正在温家的铺子为小姐置办东西,那天奴婢可是早上就去了,直到戌时才出来。那铺子上上下下的温家伙计都有所见,大人若不信,大可传召!”
华溪烟赞赏地看着问夏。半年时间内,她果真变了许多,不,应该说是精进了许多,已经由最开始的那个唯唯诺诺的小丫头变成了现在这个在一州府衙之上口齿伶俐头脑清晰的女子,已经足矣独当一面。
思及此,华溪烟笑笑,补充了一句:“世上人千千万,若是想找个声音相似身段相近的人不是什么难事儿。大人若是不信,大可传召温家铺子之人。”
一个铺子里伙计少说也有几十,更何况那古董铺子,伙计怕是上百也是有的。而且看温淳面上露出的微微惊愕的神情,便知道他并没有和铺子里的人事先打好招呼。
李获真自然也看了出来,于是也摆摆手道:“证据确凿,不必传唤。”
“我就说怎么可能是华姐姐的人。”杨瑾容撇嘴道,“肯定是自己不知道惹了谁才招来了杀身之祸。”
“
你胡说什么!”温玫听到杨瑾容讽刺温海,瞬间炸毛,拍着桌子朝着杨瑾容一阵大吼。
“这是府衙!”温淳淡声开口。提点着温玫。
温玫冷哼一声,却是止了言语。
不知道是不是华溪烟的错觉,她觉得那冷哼之中满是不屑的意味。
“难不成加害舍弟的另有其人?还望大人彻查此事,给温家一个说法!”温淳忽然站起了身,言辞澎湃,言语愤慨,但是却强压着心中的怒气,努力做出谦和的表情。
“温大公子稍安勿躁!”李获真安抚说罢,对着一边的衙役吩咐道,“将昨日仵作的鉴定结果拿上来。”
衙役那从案几下边拿出几张纸,递给温淳和温玫,便听李获真解释道:“仵作的鉴定结果,温二公子乃是由于烈火窒息而死,所以这凶手便是那纵火之人,也许其人目的不在温二公子,但是却让温二公子无辜丧命。所以此事等本官追查出那纵火之人,必定可以给温家一个交代。”
这话说的合情合理,又带了安抚之意,但是听在华溪烟耳中只激起了她的一阵冷笑。若是她不知道温海没死,恐怕真的要为温家这好无厘头的案件而唏嘘一番。但是如今,她知道这不过是温家李代桃僵的法子,而李获真如今这话,不过是息事宁人罢了,毕竟自古以来,悬而未决的案件可多了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