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天隆帝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看着华溪烟缓缓开口:“他可不是来抗旨的,而是来谢恩的。”
华溪烟猛地将头转向温清,见他目光沉静地看着自己,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不见一分抗拒,也不见半丝顺从。
“温清,你倒是说说,你是来做什么的?”天隆帝看着沉默不语的温清,开口提点。
温清垂下了头,不看天隆帝,也不看华溪烟,幽幽的声音在这大殿之内响起:“得此良妻,清谢主隆恩!”
华溪烟黛眉蹙起,脸上震惊的神色逐渐被疑惑取代。
看温清这态势,难不成是他来向皇上请旨赐婚的?这人莫不是疯了,他难道不知道温家和王家是什么关系?再者说来,他们昨日才是第一次见面,这么草率鲁莽地就决定了自己的终身大事,这人究竟是在想些什么?
天隆帝看着下首那女子变换不定的脸色,再次开口问道:“王二丫头,如今你可是要领旨?”
真是疯了,天隆帝想着,要是给以往那些抗旨不遵的人,早便派人拖下去斩立决了。但是今天他却和这丫头在这里废话了这么久,而且除却刚开始有些气怒之外,现在他竟然对于她的抗旨不遵没有半分不悦,仿佛她天生就该这样特立独行,从不任人拿捏一般。
天隆帝很是头痛地揉额,对自己脾气的底线有了新的认识。
“慢着!”华溪烟抬步走到温清面前,仰头直视着他,“温公子的‘良妻’我难以胜任,还是另寻他人为好。”
“王二丫头!”天隆帝猛地一拍桌子,沉声怒喝。
这么一而再再而三地抗旨不遵,她是真的觉得他不会拿她怎么样不成?
华溪烟却是不理会天隆帝,兀自盯着温清:“你缘何要娶我?”
“一见钟情。”温清很轻的两个字响彻
这寂寞空旷的大殿,砸在铺了金砖的地板之上,发出清凌凌的回声。
华溪烟呵呵一笑,想着自己的魅力真是大的可以,贺兰淏对自己一见钟情,李锦莫对自己一见钟情,温清也对自己一见钟情。
以为她是傻子好骗吗?李锦莫那是色欲熏心,至于贺兰淏和温清,她就不信他们不是没有自己的打算!
华溪烟自认为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可是这些人为什么都要来一个个地招惹她?她看起来十分好欺负不成?
“臣女无福消受温公子的衷情,还望皇上收回成命!”华溪烟冲着天隆帝俯身一礼,恭声说道。
天隆帝微微眯起了眼,认认真真地打量着华溪烟。昨天他派人前去迎她和云祁,却被她婉拒。接着康顺又带回了她抗旨不尊的消息,他便知道这个丫头怕是真的不是一个省油的灯,想着今天她进宫,他倒是和她好好会上一会。向不到她的意志居然如此坚决,对于他的一再忍让毫不领情。
想到平时,谁人见了皇帝不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如今这个年轻的女子却是一脸闲适从容地站在那里,不停地抗旨不遵。她怎么敢?
帝王的威严屡次侵犯,天隆帝终于有些忍不住,拿起桌上的砚台便朝着华溪烟砸去。
温清皱眉,正欲出手,却见华溪烟伸手接住了那砚台,随后便朝着天隆帝扔去。
“这松烟端砚可是名贵得很,皇上不心疼我可心疼。”那砚台伴随着华溪烟一句阴阳怪气的话轻飘飘地落在了案几之上,与刚才的位置分毫不差。
忍无可忍,天隆帝一声爆喝:“来人!把她给我拿下!”
话落,门外没有传来任何响动。
“来人!”天隆帝再次怒喝一声,华溪烟被震得耳朵嗡嗡作响。
华溪烟想着自己刚才来的时
候御书房外可是守了不少士兵,如今人都哪里去了?
天隆帝喘着粗气,脸色涨红,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窘的。
“人都被儿臣调去了,父皇息怒!”门外传来一个清朗嬉笑的声音,打破了这有些尴尬的气氛。
来人正是五皇子宁熙。
“老五啊,你将人调去作何?”许是因为见到了最宠爱的儿子,天隆帝心中气怒平复了几分。
“儿臣回京的时候偶然得了一只绿皮八哥,形容鲜艳,而且会说吉祥话,于是百年想着要送给父皇,不料刚才却让那八哥不小心飞了,儿臣带人追到了御书房门外,便叫着父皇的侍卫一并寻找。”
“老五有心了。”天隆帝点点头,言语中已经不见了刚才那般气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