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祁神采奕奕丝毫不像是一夜未眠的人,倒是反过头来摸摸华溪烟的发,笑言:“皇帝劳心,我们自当劳力。”
“难道是除了谢政和赵清成的事情之外,还有什么其它我的事情?”华溪烟蹙眉,听出了云祁的弦外之意。
她觉得实在应该去看看黄历,昨天到底是个什么日子,怎么什么事情都集中到了昨天?
“确实还有一件事。”云祁走到一把椅子上坐下,接着又拉着华溪烟坐到自己身边,随即瞟了一眼风滔,“你这暗卫第一人应当比我要清楚。”
华溪烟闻言立刻将目光转向了风滔。
风滔吐出了口中的草,懒懒散散地道:“也没什么大事,就是陈郡谢氏一行人在京城外边造成了这些日子以来的最大围杀。”
“谁做的?”
“留下的线索显示的是清河崔氏,但是实际是谁,云公子应当更加清楚。”
华溪烟只得将目光再次转向了云祁,
她有些无奈,这两个人把这么一个问题这么抛来抛去的真的好吗?
“前两天咱们一起说过,李后必然是耐不住寂寞的,我的人得到的消息,今天的那一批人是李家的人,但是最后留下的线索却是直指已经没落了的清河崔氏。”
云祁的人和李后的人交手的次数数不胜数,正所谓那句话:比你自己更了解你的人是你的敌人。云祁就算是认错别的人,也不能认错李后的人。
“昨天傍晚,一行人在京城外一百五十里处开展了一场血拼,各方势力全权参与,自然是两房都有相帮,规模极大,伤势惨重,但是最后还是各家带走了各家的人,没有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从云祁轻描淡写的话语中,华溪烟可以清楚地想象到昨天晚上那该是一场多么残酷的厮杀,她知道有人盯上了谢家人,但是不知道,竟然有如此多双眼睛。
自从温家覆灭之后,十大世家相互制衡的关系便被打破,天隆帝早便开始内心不安,如今从谢家的事情发现原来每一方势力都是这般虎视眈眈,他焉能坐得住?
“他是要你入朝了?”华溪烟猜测着天隆帝和云祁说话的目的。
云祁摇头:“六年前我便说过不致仕,不为官,岂能出尔反尔?”
一百五十里的距离对于有些人的信使来说真的不算远,快的人在昨天夜里的时候便能得到消息,也难怪天隆帝要连夜商谈此事。
“大长公主在丑时连夜进宫,和天隆帝理论,一直到现在,还没有离开。”云祁补充道。
华溪烟想着李后这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竟然将目光打到了大长公主的婆家清河崔氏身上,按照大长公主和驸马昔日的情感,她能这么轻易做罢才怪!
半晌,华溪烟才吐出一句:“这宫里当真是乱成
一锅粥了!”
云祁不置可否。
“我的荣昌宫应该差不多了,我找个时间就搬过去。”华溪烟十分无奈地想着,到时候再挂出一个“闭门谢客”的牌子,完美!
正当华溪烟斟酌着自己要不要去御书房探探形势的时候,忽然一名王氏暗卫飘身落在外边。
华溪烟认出了此人正是自己派在宫外的人,于是赶忙问道:“什么事儿?”
“属下刚刚得到消息,太子妃出了太子府,朝着红袖招去了!”那人立刻回话。
温贵仪去了红袖招?华溪烟脑海中忽然浮现了白天的时候扶奚和自己说过的话,于是赶紧对着风滔吩咐:“准备准备,咱们去红袖招!”
“寻秋,来给我梳妆!”华溪烟说着,赶紧去了偏殿。
她回京了这么些日子,对这位太子妃一直是多有耳闻,但一直却是不得相见,如今有这么一个好机会,她自然不能错过。
“简单些就好,我们速度快一点!”华溪烟的声音有些急促,太子剿灭谢家人的计谋没有得逞,难免会气怒至极将火气撒在温贵仪身上,而温贵仪选在这个时候去了红袖招,能对沈葭客气吗?
上次赛马回来的时候,天隆帝直接将那匹汗血宝马送给了华溪烟,就养在栖凤宫里,华溪烟接过马夫手中的缰绳,跳上马背,清喝一声,骏马便扬着四蹄飞腾了出去。
清晨各路的宫人都看着那个宫装款款的女子却十分张扬而肆意地骑着一匹马在宫中奔腾,也都心知肚明,这宫中有这个特权的,也不过是一个人罢了。
华溪烟赶到红袖招不过用了一盏茶的功夫,刚刚跳下马,她便听到里边传来一阵十分张狂的笑声,紧接着是一声嚣张至极的吩咐:“给我烧了!烧死她们!都去和那个香兰到地狱里去作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