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道那船上的人对弘成太子这般重要,本王子必定不玩那小船撞大船的游戏。”耶律野叹息了一声,但是没有多少真心实意的意味。
宁煊干笑了两声,只是那笑容怎么看起来怎么怪异。
“玟初兄武功不凡,必然不会有什么事儿的。”杨瑾程开口说道,不知是在劝慰宁煊,亦或是在说服自己。
“是啊,是啊,云惟公子和香兰姑娘都是贵人,必然吉人自有天相。”立刻有人出声附和。人往往就是如此,在毫无办法的时候,总是会将一切的希望寄托于所谓的天命。
“啊,你这女人是在干什么!”忽然闻的一声怒吼,是耶律通的声音。只见宜伦拉着他的衣服不知是在说着些什么,而耶律通却是十分嫌弃的模样,想要努力挣脱。
宜伦却是紧紧抓着耶律通衣服的下摆不放开,嘻嘻一笑,神神叨叨地说了一句众人听不懂的话,耶律通却是更加烦躁了,再次一把抽出了身边的配刀,恶狠狠地威胁道:“你这女人要是再不松手,我就把你的手砍下来!”
好像是被那明晃晃的刀锋给吓着了,宜伦慌忙放开了抓着的耶律通的衣服,坐在地上手忙脚乱地朝着后边挪去。
华溪烟几人正站在耶律通的后边,直直地面对着宜伦,将她面上的惊恐和仓皇尽收眼底。
“哼,没胆量的女人!”耶律通把手中的大刀晃了晃,肌肉横生的脸上露出讥讽而又狰狞的笑意,十分讽刺地说道。
那刀正在他手中耀武扬威的甩着,冷不丁忽然脱手而出,直直朝着宜伦飞去!
事发太过突然,谁也来不及反应,只见那明光闪闪的金刀带着让人心惊胆寒的冷芒,在所有人的猝不及防中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插入了宜伦的腹中!
宜伦后退的身子猛然顿住,十分痛苦地呻吟着捂着自己的腹部,蜷缩成了一个虾米的形状,似乎是要以此来减轻巨大的痛楚。
“四弟,快去看看!”华溪烟退推了一把愣神的王晋,亟亟说道。
王晋立刻上前,半扶起宜伦公主,查看着她的伤势,而在场其它知晓医理的人也全都上去,帮忙照看着。
“四王子,您这是何意?”华溪烟看着同样怔楞在当场的耶律通,冷然问道。
耶律通有些怔怔地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双手,似乎是怎么也想不明白方才还好好地在自己手中的刀怎么就不见了?他不过是想要吓唬吓唬那个女人罢了,没打算杀她啊!
“就算是你厌恶我皇姐,也不能随便杀人吧!”常宁公主的眼睛像是一只小兔子一般通红通红,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愤怒之色,朝着耶律通一阵大吼。
她真是想不明白,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蛮夷的人!
“我……我不知道……”耶律通堪堪后退几步,神色仓皇地摆手。
他是真的不知道怎么会这样,他不过是想吓唬吓唬那个女人罢了,没有真的要杀了她的意思。刚才他也听到了她是一名公主,就算是他再不谙世事,也知道圣天的公主不是随便打打杀杀的。
“所有人都看的清楚,那刀可是从你手里出去的!”柔嘉此刻也出声,娇媚中带着十足的冷冽,一双媚眼更是含冰带雪,直直射向了耶律通。
“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耶律易恨铁不成钢地看着面前这个闯祸的弟弟,额头上青筋直跳,刚刚来了圣天,便要杀人家公主?他是真的以为自己北戎打了一次胜仗就所向无敌了不成?
“大哥,真的不是我,我真没打算杀那女人!”耶律通哭丧着一张脸解释。他
是真的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种模样,真是悔的肠子都要青了,早知道现在这样,他为何要将那刀拔出来?
“二姐。”诊治完毕的王晋抬头看着华溪烟,脸色十分严肃,“宜伦公主必须赶快回宫看诊,否则性命堪忧!”
那便是没有当场毙命,华溪烟心下轻松了些许,点头道:“赶紧去吧!”
王晋点点头,如今也顾不得什么避讳,直接一把抱起了宜伦公主,沿着长长的拱桥朝着岸边而去。
谁也没有料到今天晚上会生出如此多的变数,一时间所有人都怔怔地站在原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湖面上还有数不尽的小舟画舫在漂游,上边的人一直没有上岛,所以谁也不知道现在岛上是什么情况,兀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欢声笑语,声音顺着清风远远飘来,和岛上的沉闷格格不入。而红袖招的那一艘大船已依旧在水面上微微晃动着,还是方才来的时候那般的宏伟壮阔,只是上边已经没有了那些莲步曼舞风扶柳的女子,显得空旷寂寥了几分。
因为沈葭的失踪,宁煊已然没有了招呼众人的心情,但是由于还有西陵和北戎的人在这里,不得不强打起精神皮笑肉不笑地应付着。
宜伦公主从疯癫的那一刻开始便已经已经在人们心中失去了地位,再加上进来陈郡谢氏的覆灭,谁也没有什么心思去关心一个不会再有什么价值的公主。
相比之下,常宁公主可是幸运地可以,虽然没有了卢慧妃,但是如今养在萧婉妃膝下,就冲着这一层关系,谁也不敢小瞧了她。
华溪烟正看着这一方广阔的湖面,见那澄碧的湖水宛如一条银带,朝着远方绵延而去,最终隐没于水天相接的地方。梓易的传音入密忽然在耳边响起:“长公主,岸边合欢林,云公子在那里等着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