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就以太子的心性,让宁舒在生辰当天去见泠妃,会是单纯的巧合吗?”
这话秋华可不敢回。
皇后冷哼一声。
面色很难看。
“本宫只有两个孩子,这一儿一女,本宫看得比谁都重。”
“但是太子自幼就不与本宫亲近,这些年,无论本宫做什么,都弥补不了儿时的亏欠。”
“反而随着太子渐渐长大,对本宫这个亲生母亲一日比一日疏远。”
“现在——”她脸上难掩阴郁,“他倒是和泠妃母女越发亲近!”
“娘娘别动怒。”秋华上前轻声劝:“说到底,您才是太子殿下的亲生母亲,母子间不管有多深的嫌隙,终究都是母子亲近,外人是比不了的。”
皇后眯起眼,话中别有深意:
“若单单是一个泠妃,本宫倒不至于如此忌惮。”
“可这里面,还有一个宁舒!”
就算冠着兄妹的名分又怎么样?
归根究底,他们终究不是兄妹。
连半点的血缘关系都没有。
再加上宁舒的容貌,又是一顶一的。
谁能保证,在长时间的相处后,太子不会生出不该有的心思?
秋华有些明白自家主子的意思了。
只是那个猜测,太过于惊骇。
“娘娘,您的意思是……”
“本宫的夫君一头栽在了泠妃这个贱人身上至今仍不回头,本宫绝不允许,唯一的儿子,也被那个贱人的女儿迷了心智!”
秋华:“那娘娘是想……”
皇后:“既然宁舒公主的婚事,本宫做不了主,那就给太子选太子妃。”
虽说太子殿下确实到了择选太子妃的年纪,但太子和宁舒……秋华仍是觉得有些匪夷所思。
“娘娘,太子殿下和宁舒公主好歹担着一个兄妹的名义,昨日之事,或许只是太子殿下碍于这点情面才出手相助——”
未必就是,那种最不可能的猜测。
皇后冷道:“你真以为,我们的太子殿下,是乐于助人的性子吗?”
“他若是不想帮,那宁舒去求他十次他也不会管这种八竿子打不着的闲事。”
“他若是想帮,哪怕宁舒不主动找他,他也会诱着宁舒对他开口。”
“本宫的儿子,娶谁都行,绝对不能是泠妃的女儿!”
“就算他真有那个心思,也必须趁早给他掐灭!”
说罢,皇后起身,吩咐秋华。
“去挑一批贵女的画像,送去东宫。”
两天后。
承华殿。
随侍端着一碗汤药进来。
陛下的贴身太监正要伸手去接,伺候陛下服药。
谢临珩先一步出了声。
“给我吧。”
贴身太监当即应声,退到一旁候着。
随侍将汤药递过去。
谢临珩接过碗,试了下温度,才将汤药喂给谢绥。
谢绥喝了几口,便摆手。
“宫中近来有没有出什么事?”
谢临珩将汤药递给一旁的侍从,回道:“没有,一切如常。”
谢绥点了点头。
连续半年缠绵病榻,让他的脸色比平常人要苍白很多。
也比半年前看起来年老了好几岁。
“宁舒……”
龙榻上的天子似乎想说什么。
但刚开了个头,便止住了音。
顿了顿,他招呼侍从。
“去阳淮殿,把宁舒公主叫来。”
谢临珩就坐在床边,静静听着谢绥的吩咐,并未表态。
在侍从离开后,谢绥看向自己这个手段、魄力早已远远超过自己的儿子,声音疲怠:
“父皇一病,宫中大大小小的事,都堆压在了东宫。”
“父皇现在的身体护住宁舒已是有心无力,你母后一直不喜宁舒,身为兄长,太子你要多用心护着点你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