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霁芳宫,顺道在霁芳宫后面的热泉池待了会儿。”
谢临珩扯了扯唇。
转眸往窗外睇了眼,才回眸看她:
“天都黑了,练这么久?”
虞听晚紧了下指尖。
正想扯个借口,还没出声,又听到他不徐不缓地敛声问:
“如此争分夺秒地练习,宁舒就这么着急吗?”
他语调松懒,好似只是在讨论天气般随意。
“如此急切,是单纯地想早日学会,还是——”
他眸色一敛,冷硬手指在案上一敲,平视着她,薄唇中清晰至极地吐出四个字:“另有图谋?”
摧腰折骨的威压扑面而来。
虞听晚呼吸一窒,有种被人扒开心口看穿一切心思的悚然感。
她无意识攥紧指尖,手心中,浸出一层冷汗。
一秒后,她狠掐了下掌心,用疼痛让自己维持冷静。
在谢临珩的注视下,再次往前走了几步,直至停在他面前。
眉尖轻敛,话音中隽着抹闷色。
“我能有什么图谋?”她不闪不避地看他,话说得一点都不心虚,“我不会水,在这方面天赋又不佳。”
“你接连教了我三天,我才学会了这么一点皮毛,今日你公务繁忙,左右我也无事可做,正好这几日对泅水又有了点兴趣,这才想着让若锦陪着我在泉池中练一练,省的白白浪费你这几日辛苦教我的成果。”
她动作极为自然地撸了撸手中的帕子,趁机将手心中的冷汗全部拭去,才伸出手,主动覆在他手背上。
鼻尖翕动,红唇微努,嗓音深处,精准拿捏着一丝被人冤枉后的不满。
“我这不是,想给你减轻一点负担么。”
这话一出,深知她所有心思的谢临珩险些被气笑。
他垂目扫了眼她搭在他手背上的指尖,又继而抬眸,目光重新落在她身上。
顺着她的话问:
“公主殿下自己想练泅水,关孤什么事?孤能减轻什么负担?”
虞听晚回得坦坦荡荡,若是不知情的人听了,还真会毫不怀疑地信了她这番说辞。
“自然跟你有关了,我自己私下多练练,把你教给我的东西尽数掌握,那你明日再教我时,岂不是更省时省力?”
听完她这些说辞,谢临珩耐人寻味地敛了敛眸。
唇角勾着点意味深长的弧度,好一会儿,才给出一句评价:
“公主殿下还真是……用心良苦。”
虞听晚面上的伪装快要撑不住。
她借着侧身的动作,避开他的打量。
视线往屏风后一扫,闷闷道:
“我饿了。”她回眸看他,意思性询问:“你用晚膳了吗?”
谢临珩瞳仁极黑,就像一口幽潭,渗不进半分光亮。
好一会儿,他收回视线,手腕一翻,握住她的手,将之包裹在手心,才缓缓起身。
“没有。”
两人间的距离须臾间拉近。
虞听晚呼吸不自觉放缓。
谢临珩低眸看她,话说得漫不经心。
“孤的太子妃一直不回,怎么用膳?”
虞听晚眸色闪了闪。
暗自压下心神,主动反握他的手,乖顺道:“我以后都会早些回来。”
对于她这句‘承诺’,谢临珩并未说什么,凝眸看了她两眼,便让人传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