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临珩抬眼,目光落在她身上。
漆黑的瞳仁,看不出喜怒。
“凤弦殿宴席已经开始,姚姑娘此时来东宫,所为何事?”
姚珠玉咬了咬唇瓣。
精心打扮的妆容,配上这副弱弱柔柔我见犹怜的神色,最易激起男人的怜悯。
她脸上的表情,拿捏得滴水不漏。
在谢临珩的注视下,一步一步,来到他面前。
直到两人间的距离已经仅剩不到两米。
瞥着她的动作,谢临珩眼底已然淬起寒意。
面上还带着笑,声音却让人闻之颤栗。
“姚姑娘,再往前走,你这双腿,就不必要了。”
姚珠玉心尖抖了抖。
想继续往前,可身体生惧的本能,让她停在了原地。
她眼底噙雾,红唇被咬出一点齿印。
迎着谢临珩不含温度的视线,若有似无地拨过腰侧的香囊,指尖向上,落在腰侧绸带上。
轻一用力,腰带便散开。
轻薄的衣裙,从肩头滑下。
“珠玉喜欢太子哥哥。”
“求殿下垂怜……”
说着,她继续向前。
同时,软若无骨的身子一斜,就要倒进谢临珩怀里。
却在下一刻,男人指节一动。
有什么东西,重重击在了姚珠玉腿上。
在这股力道下,她被逼得往后退了两步,重重跌在冰冷的地上。
她身上,缓缓下落的衣裙,也因她的摔倒,松松垮垮覆在她身上。
虽然看起来衣衫凌乱,但因刚才那一下,误打误撞的将她从脖子到脚,全部遮住,什么都不露。
不至于污了人眼。
“殿下……”她啜泣开口,泪眼婆娑地看向他,“珠玉没有其他心思,我只是倾慕殿下……”
谢临珩眸色冷得让人浑身冰凉。
他像看死人一样睨着地上狼狈的姚珠玉,嗓音阴鸷讥诮。
“姚姑娘,若是孤没记错,你亲口说过,你无意入东宫,也没有这种心思。”
姚珠玉想上前,却在他这种眼神下,硬生生停在原地,不敢动弹。
“珠玉不敢奢求太子妃的位置,也从未想过太子妃的位置。”
“但珠玉心仪殿下已久,我知道殿下即将迎娶太子妃,也知道自己不配和宁舒公主相比,珠玉不求名分,只求能陪伴在殿下左右便足矣……”
她央求着看着谢临珩,脸上的每一个表情,都让人心生怜惜。
若是换了旁人,她这副做派,或许真的会有用。
可她偏偏,碰上的是谢临珩。
“既然知道自己不配和孤的太子妃相提并论,还自取其辱地来东宫自荐枕席?”
“姚姑娘,你身为姚家嫡女,这就是你们姚氏一族的家风?”
“身为未出阁的姑娘,在自己姑母寿诞的当天,宽衣解带,像勾栏妓子一样爬人床榻,这就是你们姚家的教养?”
说话间,他视线落在地上那枚滚落的香囊上。
眼底冷芒更重。
“还有这香,迷情香,姚姑娘和你身后的姚家,真是煞费苦心!”
他冷扫着姚珠玉,看着她脸色一点点煞白。
“这种罕见的迷情香,气味虽与寻常香料相似,但能让人在极短的时间内意乱情迷,姚姑娘是不是以为,除了你们姚家,外界没人识得这种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