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听晚呼吸陡然沉下来。
眼底那点残留的温色彻底褪去。
听到这句,宋今砚眸色闪了闪。
不动声色地看向虞听晚。
她垂眼沉默片刻,一个字没再说,起身往外走去。
司隼白微微蹙眉,跟着起身,将虞听晚送去门口。
“晚晚,要不我陪你一起去?”别院外面,马车前,司隼白问。
虞听晚看了眼马车旁边对她行礼的墨九,回眸,摇了摇头,拒绝下来。
“不用,我自己去就行。”
在虞听晚上马车离开后,司隼白皱着眉站在别院外,眼睁睁看着那辆奢华的马车渐行渐远。
小半个时辰后。
马车在一处由侍卫层层把守的私宅前停下。
车帘撩开,虞听晚从车上下来。
在墨九的带领下,往后院假山旁的凉亭走。
假山旁,竹林环绕,暗香疏影,自有一派幽静雅致。
置身其中,不被外界喧哗所扰。
仿佛天地,都静了下来。
只是如今的她,没有半分赏景的兴致。
踏上竹林旁的青石台阶,虞听晚来到凉亭外,看向亭中独自垂眸对弈的谢临珩。
墨九无声行礼告退。
整个后院,仅剩谢临珩和虞听晚二人。
她往前走了几步,在距离棋桌还剩一米距离时,停下了脚步。
谢临珩目光自棋盘上收回。
落在她身上。
神色温淡,鹤骨松姿,半分没有昨晚醉后在她身旁一遍遍倾吐心意时的落寞与萧瑟。
虞听晚同他对视,未主动言语。
谢临珩摩挲着指尖温凉的黑色棋子,眣丽唇角挑起一点弧度。
视线下移,漫不经心地在她腰间划过。
那里只有一枚简单的随身环佩,和昨日一样,没有半点平安符的影子。
“上次在祈福寺,我给你求的那枚平安符,不喜欢吗?”
“我似乎,没有见你戴过。”
虞听晚没直接回。
她打量着他,出乎意料地问:
“殿下昨夜,没有醉吧?”
他眸色动了一瞬。
平静至极的漆眸,转瞬划过一抹暗色。
“醉了。”他说,“但对于昨晚的事,零星有些印象。”
虞听晚垂了下眼,唇角卷起一点难辨的情愫,没有任何拐弯抹角的兴致,直言问:
“我母亲在哪儿?”
谢临珩唇角微抿了下。
捏着黑子的指尖,有些收紧。
隔了两秒,他目光垂下,说:
“晚晚,我们很久,没有好好下棋了。”
“陪我下盘棋吧。”
“下完,我告诉你。”
虞听晚却没动。
眼底的耐性,已然耗尽。
“下完棋之后呢?”她直视他,嗓音深处的嘲意,快要压不住,“殿下又要同我交易什么,才能让我见到母亲?”
谢临珩指骨僵了下。
缓慢抬睫,瞳仁中浮现她的身影。
虞听晚没了再跟他这样日复一日、周而复始耗下去的心力。
这种疲倦,快让她发疯。
“若是我没记错——”
她压下种种紊乱的情愫,平静地看着他问:“殿下昨夜说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