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司家与相府双喜临门,我东陵佳话又多一桩,不如陛下的后宫也添几位妃嫔娘娘,一来为皇后娘娘分忧,二来也能为我东陵绵延子嗣。”
这话一出。
满殿死寂。
司裕脸上的笑一下子垮了下来。
冷着脸回头,在文武百官中找这个哪壶不开提哪壶的作死之人。
片刻的功夫,他目光在右侧后方的户部侍郎。
若是放在平常,听到这话,他定要怼上一句:这是侍郎家中有待嫁之女?想将自家的女儿送进宫?
但这是在天子面前。
不管天子与他们司家的关系有多好,众朝臣面前,君威永不可冒犯。
他强行忍住这股说话的冲动。
回过头,去看大殿之上的谢临珩。
这么一看,才发现,他们陛下的面色,比他还难看。
一众朝臣觑着天子那寸寸沉下来的脸色,一时间,心里皆惴惴不安。
全都不敢吭声。
紧紧低着头。
半字不敢言语。
谢临珩一一睨过他们。
眸色冰冷。
好一会儿,唇侧才扯出一点若有似无的冷笑,捻着扳指,眯眸看着他们问:
“众爱卿都觉得,朕的后宫需要充盈?”
众人不自觉打了个寒颤。
齐齐跪下,“臣等不敢!”
话音落,一品御史楚大人先行表态:
“陛下与皇后娘娘鹣鲽情深,情谊深重,乃天下人之表率,微臣认为,实在没必要为了充盈后宫胡乱选妃。”
“且后宫安宁才有助于前朝安宁,后宫不宁,前朝则不宁,如今帝后琴瑟和鸣、举案齐眉,已是最好的局面,实在没必要强行选妃。”
这话说完,其余大臣皆连忙跟声。
“微臣认为楚大人说得极是。”
“臣亦觉得楚大人所言有理,选妃实在不妥。”
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谢临珩脸色并没有好多少。
要不要选妃纳妾这件事,从宁舒还未从南江回来时,朝中就曾议过。
直到后来定下婚期,并在帝后大婚后,这种声音才不再有。
后宫空置,他家老父亲还没说什么,这些大臣倒是操心操上瘾了。
“关于选妃之事——”
谢临珩声音一出,
他一个个睨过这些大臣,话语沉冷冰冽,无任何可商量的余地。
“朕明确告诉诸卿,东陵皇宫,只会有一位皇后,此生都不可能有其他妃嫔。”
“所有有关选妃纳妾的奏折,朕不希望今后再看见,也不希望朝堂中再出现此类风声。”
谢临珩平时待这些大臣确实是一向宽仁,但不代表,他不出手处置这些越俎代庖的下臣。
冰冷大殿上跪着的大臣,此刻全都满心忐忑后悔。
尤其方才斗胆提议选妃的户部侍郎。
自从帝后大婚,他们陛下的心情便前所未有的好,连带着人也好说话了很多。
以至于时间一长,他们渐渐都快忘了,他们这位陛下,从来不是任人拿捏的主。
平时处事看似温和宽容,可一旦动怒,任何人都招架不住。
从前两年的叛国罪臣尽数诛杀、再到前段时间的宋家叛乱一事就能看出。
这会儿骤然惊觉他们这位陛下温和之下潜藏的狠戾与绝情,百官们惧怕的呼吸都在发颤,肠子更是悔得快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