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今砚喉咙微动。
他压下眼底的情绪,看着她问:
“公主喜欢吗?”
虞听晚轻转着簪身,视线在簪头桃花瓣上停了两秒,颔首回:“喜欢。”
宋今砚面上的笑容多了几分。
女子指尖白皙纤秾,在鎏金簪身的衬托下,更显莹白。
宋今砚想上前握一握她的手,但又顾虑身在宫中行为不妥,最后克制住满腔情意,只道:
“我们成婚的时候,正值春日好风景,婚后待出了宫,居住在公主府时,出行会更加方便,届时,我常带公主出府四处赏景。”
虞听晚也笑了笑,“好。”
宋今砚没有待太久,又说了几句话,便重新回了席位。
他离开后,虞听晚唇角牵着的那抹弧度降下来,眼底仅浮于表面的零散温色也无声褪去。
那支簪子,她没再拿着。
随手递给了岁欢。
岁欢下意识接过,好生将簪子收了起来。
殿宇长廊尽头,拐角处的圆柱旁,谢临珩不知在那里站了多久。
他肩骨微耸,背靠在雕龙漆柱上,大半身形隐没在清冷的月色中。
只有那双不辨喜怒的黑眸望着清月台上虞听晚的方向。
清月台玉栏前,虞听晚没急着回宴席。
她一个人静静抬头望着空中悬挂的孤月,待额角处的那抹酸涨彻底消失,才慢慢转身,往宴席走去。
走到一半,刚来到拐角,虞听晚动作倏然一顿。
岁欢跟着她看过去。
当看到孤自一人在外面吹风的谢临珩时,脸上也有些诧异。
“谢小将军怎么出来了?”虞听晚走过去,温声询问。
谢临珩偏头看过来。
男人侧脸轮廓冷硬锋利,眉目如漆。
注视着人时,有种天然的压迫感。
但下一秒,他刻意敛了眼底的眸色。
放轻语气,说,“宴席中有些闷,喝多了酒,出来吹会风。”
说罢,他看向她,反问:“公主呢?”
虞听晚道:“和将军一样,出来透透气。”
谢临珩凝眸看她片刻。
眼底似有什么情绪在晃动。
虞听晚正欲开口,他收回视线,指骨轻拂袖口,眉目半敛,忽而说:
“公主若是不喜欢这种场合,直接回去便好,不必强迫自己留在这里。”
虞听晚微怔。
没想到他会突然说这个。
回神,她眉眼轻弯了弯,解释道:
“并无不喜欢,今日是接风洗尘的庆功宴,宁舒先前多亏将军相救才得以保全清白与性命,身在宫中,出行不便,日后见面的机会可能不多,今日宁舒也想亲自再对将军道一句感谢。”
“公主客气。”
殿外不时有宫人来来往往。
琉璃灯盏微微晃动的光晕下,谢临珩无声屈起指节,重新看向身旁的女子,语气如常地问:
“听说,公主与宋公子的大婚,还剩三个月?”
虞听晚轻“嗯”了声。
公主与驸马的婚典,非寻常场面。
宫中已经开始准备大婚的各种流程。
谢临珩又问:“公主喜欢宋公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