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刚刚,奴才来芙蓉殿之前,陛下才见完入宫觐见的大臣。”
一刻钟后。
虞听晚在一众近侍的行礼声中踏进御书房。
“父皇,您找儿臣?”
建成帝正坐在宽大的书案前看折子。
见到她人,他忙对她招手,“来,晚晚,父皇有些事跟你说。”
虞听晚走过来,正想问什么事,话音还未出口,就见她父皇将桌案上一大摞的奏折往她这边一推。
虞听晚:“??”
“父皇这是?”她指着这些折子。
建成帝笑呵呵看她,大手一挥。
“晚晚既与宋家退了婚,暂时没有旁的要紧事,父皇想着,让朕的公主陪着朕一起处理奏折,也省的朕的宁舒公主再为宋家那个负心汉伤心。”
虞听晚:“……”
伤心倒不至于。
说来也怪,她与宋今砚相识数年,定亲三年,大婚之日变故突生,一场浩浩荡荡的婚事,只存续了短短数日便结束,她非但没有伤心难受的感觉,反而在真正退了婚的那一刻,心底深处隐隐有种如释重负的轻松。
先前不管是她父皇母后,还是谢临珩,在大婚之前都问过她喜不喜欢宋今砚。
那时她给他们的答案是喜欢。
她与宋今砚父母之命、皇室与世家朝臣联姻,若无意外,她和他是相守一生的伴侣,她认为喜欢自己的驸马是天经地义之事,也是应该的。
所以她给他们说,喜欢。
可当宋今砚婚前与人纠缠不清,大婚夜又闹出那种乱子,还与月冥国的女子藕断丝连时,
知晓这些事后,她除了愤怒,却无任何难受酸涩之类的情绪。
退婚后的这几日,更是不曾有过片刻后悔退婚的情绪。
她才明白,她对宋今砚,并不是喜欢之情。
她嫁他,只是因为他是她的驸马。
是她未来携手一生的夫君。
仅此而已。
并非是那种‘非君不嫁’的男女执念。
所以在宋家有了叛心、在宋今砚几次三番违背他曾经亲口许下的承诺时,她第一反应,便是退婚。
由此便也没有,在与宋家退了婚之后,她因宋今砚和宋家自己的错处而让自己伤心难过的情况。
虞听晚在建成帝灼灼的目光示意下,拿起一份奏折,刚看了几眼,她就“啪”的一下合上了折子。
难以言喻地看向自家父皇。
心底不禁复杂,“父皇,这都是朝中的折子,您给儿臣解闷用朝堂的折子?”
建成帝却并不觉得有问题。
“朝中的折子怎么了?朕的女儿是帝女,陪着父皇一起处理朝事乃天经地义。”
这次不等虞听晚再开口,他就先一步指向旁边与他这张御案紧挨着的桌案。
“父皇连桌案都让人布置好了,从明天开始,晚晚就日日来御书房,陪着父皇一起看折子见大臣。”
虞听晚:“……”
她将手中的奏折放在那一摞上。
心底骤然成型的那个猜测越来越浓,她看着自己父皇,顺着那个猜测问:
“父皇这是……想让儿臣摄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