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绎回到淮安王府后本想直接叫水沐浴一番,在外头什么人都接触,他总觉得身上不干净。
可一进房间,他就看到了背对着他、负手而立的淮安王。
“……岑伯伯?”
淮安王岑起转过身来,看向谢绎的目光中满是和善。
岑起已年过不惑,下巴处有一圈胡须,眼睛却是炯炯有神,他终日骑射练武,身材管理得极好,挺拔英俊,可窥见年轻时的绝世风姿,也难怪岑云寂能长得那么好。
不过岑云寂那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儿,可不像是能拿得起弓箭的人啊……
谢绎正回想剧情中岑云寂会不会武,没注意岑起已经走近了他,还弹了他一个脑瓜崩儿。
“唔。”谢绎捂着脑门一脸懵:“岑伯伯?”
“想什么想那么出神?嗯?”
岑起板起脸来还是很有威慑力的,谢绎不敢造次,只能讪讪道:“没、没什么……”
“你这小子啊……”岑起叹了口气,转身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了,示意他也坐:“前些日子本王以为你初来盛京不适应,也就任由你待在王府不去见人,可这些日子你倒适应了,一门心思往那些秦楼楚馆跑……是也不是?”
谢绎刚想坐下,听了这话,一时觉得椅子扎人,又站起来了。
他讪笑:“也没有天天去啊……”
岑起哼笑一声,一看他这心虚的样儿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只是他这好友之子啊……跟他爹一样,生了一副好相貌,让人看了心里就敞亮,他还指望能给谢绎寻一门好亲事呢,又怎能让这么一个周正的小娃儿被那些不三不四的人祸害了?
“人不风流枉少年,本王理解你,只是外头那些人毕竟比不得正统贵女,等你见过世家女子就知道了……”
岑起按着他坐下,又道:“本王会让云寂带着你,多见见京中贵女和青年才俊,别整日不是闷在家里就是去那些地方,到时候见了贵女们你若还是想去那种地方,本王也不拦你……”
“真的吗?”
谢绎眼睛一亮。
岑起无奈地摇了摇头,合着他刚才那一番话都对牛弹琴了啊!
他看着谢绎藏着星星的明亮眼眸,语气终是彻底软了下来:“嗯……出门在外就说是淮安王府的人,你有本王撑腰,云寂那小子如果不护着你,你就回来告诉我,看上谁看不上谁,都可与本王说……”
岑起话不多,平常很难见到他这么唠唠叨叨的样子,可他愿意对谢绎说这些,还愿意让谢绎叫他“岑伯伯”,半点架子没有,是真的把谢绎当成亲人来看。
也难怪原主最后成了那副蛮横无脑的样子……只有被人宠着才有任性的资本。
可惜后来岑起战死沙场,谢绎失了靠山,行差踏错,终是落得个身死异乡的下场。
岑起交代完事情就走了,他现在是朝中的中立派,但因为现在外患仍在,朝中只有他这么一个能打胜仗的武将,不管是太后还是裕王,都没想要动他,淮安王府在京中还有一定地位。
谢绎眸光复杂地望着他挺拔的背影,转眼间,那点复杂的情绪又消弭无踪了。
“阿肆!备水!公子我要洗澡!”
……
如今正是盛夏,外头总是烈日炎炎,酷暑难耐,谢绎也就懒得往外跑了。
古代没有空调冰箱电风扇,谢绎也就只能拿着折扇一直扇啊扇,岑起看他这样心疼,就吩咐人给他送了好多冰块来,让下人给他扇风。
以谢绎的人设,他不可能拒绝。
于是岑云寂来的时候,就正好看到他的“堂弟”懒懒地坐在椅子上,斜靠在桌边不知在鼓捣什么,下人们在给他扇冰块。
房间里比外头清凉了不少。
岑云寂多看了那冰块几眼,想到前些日子岑起还说没有冰了,不由好气又好笑地想:他这父亲真是偏心偏到没边了,不是偏向他这个亲生儿子,反倒是偏向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