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以往见到兄弟二人这般亲密相处,他该是不舒服的,甚至会有一种气愤和嫉妒感。
但今日再见此情景,他心中竟无一点波澜。
好像冥冥之中有一股力量消散了,他不会再被楚容吸引。
仔细看来,少年的动作过于刻意,讨好的样子或许连他自已都没意识到,眼中的媚态那么明显,哪有……
萧璟言突然想起那晚见到的一双眸子。
明明置身风月场,做的是风流事,那双眼睛却那么干净澄澈,又如深渊一般吸引着人深入探索。
……哪有谢绎好呢?
一个是金尊玉贵的皇子,一个是流落风尘的小倌,如今看来,倒说不清谁是珍珠,谁是鱼目了。
萧璟言想着事情,手握酒杯,却一动不动,一口没喝,这落在旁人眼中就有些奇怪了。
楚容好奇道:“辰王叔今日看来兴致不高,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事吗?”
闻言,萧璟言回过神来,把酒杯放下,轻笑一声道:“无事,只是突然想到还有佳人在等本王,更觉宴会无趣罢了。”
楚容愣住了。
楚尧倒是很感兴趣地问:“哦?不知是哪家贵女,竟然能入得了王爷的眼?”
“王爷说出来,孤这就去求父皇帮王爷赐婚!”
萧璟言坦然道:“是青竹馆的一位公子,本王一见倾心。”
“公子?!”
楚容惊呼出声,见众人都看他才意识到自已失言,忙捂住嘴巴,补救道:“公、公子……也好啊……”
“只是不知这青竹馆是个什么地方呢?”
楚容好奇地看向萧璟言,却见男人神色玩味,并不说话。
他又去看楚尧,发现太子皇兄也沉默着,脸色有点难看。
好半天,萧璟言欣赏够了这两兄弟的有趣表情,才起身告退:“本王去会佳人了,失陪。”
等他走远了,楚容耐不住好奇,又问了楚尧一遍:“皇兄,这青竹馆究竟是个什么地方?”
男人轻轻瞥了他一眼,拿起一块芙蓉糕塞进少年微张的嘴里,道:“瞎打听什么,总之不是个好地方。”
楚尧不是个耐心的人,被萧璟言刺激了一通,也没心情再在这里待下去了,于是拉起楚容便要离开。
这辰王是越来越不着调了,近几年不放兵权,仗着自已的军队和地位在京城作威作福,流连风月场,如今竟敢当着他的面谈起一个不入流的小倌,实在是气人!
还是得禀告父皇,让父皇快点收回北辰军的兵权要紧。
太子风风火火地往外走,途中看到被众人围着的男子,也只是瞟了一眼就匆匆走过。
倒是楚容,回头看了那男子好几眼。
身穿蓝色长袍的青年坐在树下,明明是相对艳丽的颜色,却衬得他的脸色更加苍白,眼珠更加剔透,仿佛被风一吹就倒。
有人似乎在请教他什么问题,却只被他淡淡一扫,就结结巴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了。
真不愧是历朝以来最年轻的丞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