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酷的事实,往往很伤人,尽管刘远风这位刘家二少爷心里也隐约知道,这个新媳妇儿未必就是相中了自己才肯嫁给自己的,多半是为了他刘家的名声和威望基业而来,但是当真正听到对方如此坦承的告诉自己时,还是难免会有一些失落。
如果抛却了刘家的身份,抛弃了刘家二少爷这顶罩在头顶上的尊贵和光环,他想,如果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市井小民,那么,或许,他连一个媳妇儿都会讨不到。
重病缠身,谁摊上他,谁就是摊上了一个大包袱大麻烦,幸而他身在刘家这种大宅深院里,幸而他是刘家二少爷,不用担心请不起看病的大夫,不用操劳一日三餐,更不愁娶不着媳妇儿。
“你放心吧,尽管我是嫁进来给你刘家冲喜的,但是,如今我们已经拜过堂,今日就算是一家人,所谓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你以后的麻烦事儿,我不会袖手旁观的。”柳清清瞧见了这位刘家二少爷眼中的黯然和灰暗,竟觉不忍心,不自觉地出言相劝。
“既如此,那我们也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今日有需要我的地方,我也自当尽力助你,在我能力的范围许可之内,决不让其他的人欺你辱你!”早已经凉透的心,蹿了一丝的暖意,而这丝难得的暖意,无疑就是身边他的这位新媳妇带给他的。
“那自然再好不过!相信,今后我们在刘家的日子一定要比现在比你从前一个的时候,要过得更好!”柳清清和刘远风都是聪明的人,短短的相处下来,已经让两人都同时选择了信任彼此团结合作。
“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儿呢?你姓安,我只知道这个。”刘远风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在成亲之前,他是完全不知道家里人秘密
暗中给自己安排下了这样一桩亲事;在婚宴上,他只听说了他要娶的是安家的女子。
“柳……”柳清清脱口而出一个‘柳’字,很快便发现不对,及时地住了嘴,她想起安母那个时候抱住自己老泪纵横时,在她耳边一直唤的是‘九儿’,这大抵才是这具身体真正主子的名字。
“你叫我九儿吧,我娘在家都是这么唤我的!”柳清清聪明地隐瞒了自己的真名。
“九儿?这名字很亲切很不错呢,那我以后就叫你九儿吧,对了,你叫刘远风,你可直接唤我远风就是!”刘远风也是个爽快利落之人。
柳清清愣了愣,要直接叫他的名字‘远风’吗?可是这样叫起来的话,好像怪怪的。在现代的时候,她唤他的朋友和同学,都是直呼其名的,这样才自然一些。
“那个……我还是叫你刘远风吧……对了,今天晚上这样,是不是就已经算完全地瞒过去了?”柳清清困意袭了上来,但是,现在还不能就这样立即睡去,有些事,她得现在就弄清楚。
刘远风偏头想了想,这才缓缓答道,“差不多了吧!反正他们只能在外面偷听到我们的对话和房里的动静,但是,我们在房里具体怎样,他们又无法知道的那么具体和详尽,不过,好像还有一件事,我们也得好好布置一下。”
“漏了什么?”柳清清一时没反应过来。
“呃……你等等啊”刘远风却径自红了脸,神秘地从塌上移了下来,在新房的梳妆台边上翻翻找找,终于给他找着了那东西。
柳清清好奇地望着他,只见他又重新转回来,手里却捏着一方柔软的白绸帕子,但是那帕子吧,说是普通的香帕,又有些不太像,比香帕更长更宽一些,并没有刺上一些好看的绣图
,只是干干净净的。
直到刘远风示意她靠边再挪一点点,在塌上中间的部分腾出足够的空间来,她才恍恍惚惚好像通透明白过来。
“敢情你那白帕是用来……用来……”她脸红得无法再继续说下去。
尽管她是从现代穿越过去的穿越女,但是一些基本的常识,她还是知道的,她知道在古代新婚的小夫妻洞房花烛夜里,会在新婚的婚床上面摊上一个白净的一块白布或是白绸,隔日用这个白布或是白绸上的东西,来向婆家证明新婚媳妇的清白,以及新婚小夫妻美满的圆满。
思及此,她红了透。
“没错,我刚才高兴险些忘记布置这关键的一环,对不起,没办法,明天我娘和大娘她们肯定还要派下人过来拾这玩意儿过去检验的,所以,今天晚上,我们还要把这个给处理好。”刘远风跟着皱起了眉,有些为难,“这上面本来可以直接滴我的血,反正也没人分辩得出来,只是,我娘,尤其是我那个大娘,可不是个简单的人,我怕她们会查到我的身上来,万一要是发现我手指有伤口,免不了又要怀疑,到时候又要拿这个大做文章,那我们岂不是前功尽弃了!”
“没错,你的顾虑是对的,我们都演戏演到这个份上了,当然不能在最关键的地方露出破绽来,这样吧,你的目标太大,容易引起她们的怀疑,那就用我的血好了!”柳清清十分大度地提出自己的建议。
“用你的血?那你不是要受疼一次?可是你身边也免不了有侍候的下人,万一也被发现手指有伤口的话……”刘远风觉得这个建议还是不够周全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