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安九儿神情气爽地走出内室,正准备去园子里活动活动筋骨,呼吸一下晨间最新鲜的空气,谁知下人就急匆匆地跑进来,还差点没眼色地撞到她。
“跑什么这么急?好好走路不行么?还有没有一点规矩?”安九儿身边跟着的侍女见状,张口就训那个冒失的下人。
只见那下人却并不是他们这个院子里的下人,看着面生得紧。
但那下人抬头在瞧见自己险些撞到的人是二少夫人时,就像突然看见了救星一样,双眼发亮,“二少夫人,可算找着您了!”
那下人上气不接下气地,喘得很厉害。
“你是过来找我们二少夫人的?”侍女很意外,多嘴问了一句。
“没错,我是奉了大夫人之命,特意来请二少夫人移步过去的!”下人抹了一把自己额头上的热汗,赶紧说出自己的来意。
“大娘?这么一大清早的,大娘就找我,究竟有什么事?”安九儿偏头想了想,最近她也很安份守已,与大娘那边更是无甚来往,这突然叫下人来请她过去,该不会又是什么类似设下了什么鸿门宴想要陷害她吧。
甩了甩头,她自嘲一笑,她真是神经过敏!什么事都能联想到对自己不利的一面去。
“二少夫人,是这样的,您学过医并且会看病的消息,早已经在这个府里传遍了,就连大夫人也知道这事,今天早上,老爷突然就起不来了,大夫人急得不行,本来是打算叫人去府外请镇上有名的大夫过来替老爷诊治,但是老爷的样子,看起来很糟糕,病得不轻,大夫人也不敢有任何怠慢,就想起了二少夫人您也会诊病,这才急急忙忙叫小的过来请二少夫人过去一趟!”下人结结巴巴地,这才总算将事情的大致经过讲清楚。
“什么?爹爹病倒了?”安九儿震惊不已。
在她的印象里,她
的公公,也就是刘家老爷,一向都是身子很硬朗,而且脾气强势的,刘家的上下大事,以及刘家所有的生意,都是他一手亲自打理,这个硬汉怎么突然就病倒了呢?
“嗯,昨天晚上,老爷很晚才回府,回来的时候听说就有些头痛,当时也没太过注意,只以为是最近忙了些又忧心,所以才会这样,本想着歇上一晚便会缓解的,谁料,这过了一夜之后,病痛不但没有缓解,反而趋加严重,小的早上在旁边服侍的时候,都吓倒了,老爷的脸色,真的很不好,二少夫人,您就快随小人走一趟吧!”
安九儿这会儿也无任何赏花散步的心情,赶紧吩咐了身旁的侍女,“快回去,将我平日用的小药箱给取过来!”而她自己则先过去看看情况。
“大夫人,二少夫人过来了!”安九儿还未踏进内室,下人就已经将她到来的消息告诉给了庄氏。
站在庄氏一旁的刘家三小姐刘诗韵不满地撇撇嘴,小声滴咕一句,“这个乡野村妇,真是会凑热闹,爹这刚病倒,她就迫不及待要跑过来献殷勤了!”
一家之主倒下,庄氏焦头烂额,十分听不得女儿这番尖酸刻薄之话,本欲张口训斥几句,但无奈时机不对,只能强行按捺住怒火,干巴巴地斥责女儿一句,“是娘叫她过来的,听说她学过医会诊病,所以娘叫她过来给你爹先看看。”
若不是事情紧急,若不是担心刘明汉这个一家之主就此倒下,整个刘家就会陷入更大的麻烦和纠葛当中,她也绝对不会想要叫这个后辈出风头。
两相权衡,还是眼下躺在塌上昏迷的老爷的身子和性命更加重要。
这点大义,她还是懂得取舍的。
“可是,她一个村姑,哪里会给人看什么病,分明就是误传,娘你怎么也能偏听偏信呢?”刘诗韵就是打死,也不会
相信那个土里土气的村姑会给人看病。
脚步声渐近,庄氏冷眉横了诗韵一眼,再次冷言斥道,“你给我闭嘴!一会儿懂点规矩,不要乱说话!”
话音刚落,外面就响起轻轻的推门声,这一对闹心的母女适时的都闭上了嘴停止了刚才的争执。
安九儿还没有踏进内室,只是站在门口的位置,视线第一时间里就开始往里探搜索公公的身影。
但无奈,门口所处的位置太偏,且塌前隔了层层厚重的床幔,现在一时情况未明,心下不免更加焦急。
庄氏自发热情主动地过来,轻轻拉住安九儿柔软的手,开口说话的语气略微焦急,这份担忧是无可怀疑的。
“九儿,大娘总算把你给等来了,快进来给你爹看看,他到现在还昏迷不醒呢?”
安九儿对于庄氏的这份主动十分不适,但是特殊情况特殊对待,她没有任何娇情的意思,人命关天,以前的前仇旧恨种种恩怨,都暂时先抛在一边。
“爹爹的情况具体是怎么回事?还望大娘一一告知,不要有任何的隐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