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那个病秧子的女人,无论是从她所处的身份和地位来看,她应该是病秧子那边的人,是和病秧子站在一伙的,他们才是真正的同一阵线上的人。
而自己,却是和她和那个病秧子完全不同的阵营。
他爹这一辈子娶了两个女人,他爹是其中一个,另外一个就是秦氏,秦氏作为二房,自然也就是他们大房这边最有力的竟争者,而到了他这一代,他膝下就只有一个妹妹,所以,他和那个病秧子弟弟,自然而然就成了刘家继承人的争夺者。
不过,在这个女人还没有进刘家的门之前,他是压根就没有把自己这个病秧子弟弟真正当作是自己的竟争对手,因为那个病秧子成天一副病弱的死样子,压根就不配,也不是他的对手。
他和他之间的力量如此悬殊,所以他放心大胆地玩了这十来年。
直到那邱家小姐的事发生之后,他还没有任何的担忧和顾虑。
只是,谁知人算不如天算,他万万没料到,那邱家如果是如此心胸狭隘的一个大家族,因为他的几句大不敬的话,就迁怒于整个刘家,在生意场上更是对刘家进行大肆打压。
他,这才跟着慌了。
但是,他笃定他们刘家家大业大,根基更是稳固,却不料,在这个时候传来了他爹病倒的消息,这无疑是平天一记闷雷砸在他的头上。
随后这个病秧子和这个心眼颇多的女人,又同时站出来,要求替他爹承担责任,插手起刘家生意上的事,当然这个消息,还是他好心的妹妹,刘府的三小姐带给他的。
他愤怒过,他甚至恨过,他有家归不得。
“刘光耀,你别让我这个女人都瞧不起你鄙视你!你再躲下去,你就是个明副其实的缩头乌龟!”安九儿见他脸色有异,就加大了刺激他的力度。
“你给我闭嘴!”生平第一次,有人当着他的面,骂他这位养尊处优的大少爷是缩头乌龟,他气得跳起来。
安九儿不怕死地继续顶撞
,“这祸是你自己惹下的,那邱家小姐是你自己亲自得罪的,这一切的动乱,皆是因你而起,可是,你看看你,直到现在,你又做了什么呢?爹爹被邱家的打压忙到累到病倒,这个时候你在哪里?大娘无计可施,到处找不着你,又担心邱家的人先找到你会对付你为难你,愁得整夜睡不着,一双眼睛哭得红肿,肿得跟个桃子似的,你又在哪里?”
“还有,爹为了替你擦屁股,曾亲自带着下人带着赔礼上邱家专程道歉赔罪,可是,人家邱家根本不给他老人家这个面子,拒不让他进门,人家要的是只是你,无论爹替你做了多少事扛了多少责任,都没有办法让邱家消掉这口恶气。”
刘光耀闷闷地不说话,之前一肚子的火,慢慢跟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蔫了。
“我为了找你,也想了很多法子,最后不得不把主意打到了诗韵身上,在这个家里,你和诗韵是亲兄妹,也是最亲的,大娘不知道你的藏身之所,情有可原,但是诗韵就没有可能也联系不到你,所以我带着侍女偷偷跟踪诗韵好几天了,直到今天,才跟着她一路到了这个小酒馆,继而接下来发生的事,你应该都清楚,我来只有一个目的,我想劝你回去,回到刘家去。”她坦荡自然地道出自己的来意。
“想叫我回去,门都没有!”刘光耀极为敏感,听到这里,想也不多想便直接拒绝。他早晚是要回刘家去的,那里是他的家,但是却不是现在。
“刘光耀,你到现在,你还不明白么?你所有的惹,都是你一个人惹下来的,你为什么不能勇敢地站出来勇于承担呢?邱家的意思已经很明确,无论我们刘家再放低姿态,生意上亏损多少钱,这都无法让他们消火,他们要的是你,只有你才能出面阻止这场生意上的恶斗继续下去,也只有你,才可能救刘家于水火之中,才能让刘家免遭灭顶之灾!你身为刘家的人,总不希望自己
最后看见的是刘家的一堆废墟,或者是刘家大宅易主他人吧!”事情已经到了极为严重的地步,可是这位大少爷却分明还看不清楚眼前恶劣的情势,或者说不愿意直接去面对。
刘光耀仍不为所动,“我知道,你今天来,是为了那个病秧子而来的,我也明白你的意思,他现在接手了家里的生意,因为邱家的打压,想必生意也很难做,他这个时候出头,独挡一面,稍有不慎的话,就是刘家的罪人,所以,你才想出了这么个法子,想要拖我出来,对不对?因为只要我一出面的话,那么我就会成为邱家的枪耙子,他们要对付的就只会是我,单纯的我这个人,而不会再对刘家的生意打压,如此一来,那个病秧子无过,但却算守护有功,在我爹那儿,亦可赢得一个好名声和形象。
“你这人……真是以小人之心,渡君子之腹!没错,刘远风出来替爹承担生意上的担子,这是我的主意,我承认我当初是有一部分私心的,我想让他在这个时候好好出来历练一下,这正是最好的时机,他总不能在刘家就这样混一辈子,他还有他娘要守候,所以,他需要强大起来,而我不过就是借这个机会推了他一把,他被我逼得不得不站出来承担。”
“你是嫡长子,而他是庶出,现在不为自己谋划,什么时候再谋划呢?我和他并不想抢夺原本属于你这个嫡长子的位置和家业,只不过,我们也不想将来有某一天,被你们大房这边打压到连最基本的生存,都成了问题,所以,我们现在做的,不过就是自保而已,绝对没有侵犯的意思,无论你信与不信。”
刘光耀显然还是不愿意相信的,“哼,你现在说得好听而已,想迷惑我把我诱回去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