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安姐姐,你看你难得回来一趟娘家,想在娘家过几天舒坦的日子,我却在这个时候跑过来打扰你,真是不好意思,但是安姐姐,小仪现在也实在是没有其他的办法,也没有其他可以值得相信的人可以在一块儿商量,小仪想来想去,也只能大老远地跑过来找安姐姐!”邱小仪说完这些,娇俏的小脸上,已是梨花带雨,楚楚惹人怜爱,“姐姐,你该知道我爹被官府抓起来暂时关押的事吧。”
安九儿也早已经料定,邱小仪必是为了她爹的事才来找自己的,随即点点头,“嗯,我听说了。这阵子,你爹出事,想来邱府上下定然也不太平安乐吧?”
但凡大门大户,外人看着都是富贵荣华集一身,可是外人又哪里知道他们这些富人的烦与忧?
大难临头,林中惊鸟各飞,何况一个大门大户里面临了无法走出的困境呢,现在的邱家,应该就像当初遭受四面危机的刘家,动荡不安。
“爹爹被抓起来后,几个哥哥也是乱了阵脚,已经成家的哥哥们顾着自己的小家,顾虑重重不肯出面去营救爹爹;没有成家的哥哥,也是缩头缩尾,在官差那里碰了钉子之后,便垂头丧气,回来拿府中的下人出气;至于我娘,她一个妇人,成天只知道在府中哭得一双眼睛红肿,都快把眼睛哭瞎了,我成天在府里看着这些,更加焦急,可是,我又实在是找不到人可以商量,哥哥嫂嫂们总说我一个小姑娘家,懂什么,叫我不要再跟着瞎掺和,也不要像只无头苍蝇一样四处乱撞,再节外生枝招惹不必要的是非!他们还说民哪里斗得过官,摆明了这次就是对他们邱家很不利,如果他们邱家再不顺着点官府那边,可能那边还会对阿爹更加不好!”邱小仪一边哭一边将最近他们邱家的遭遇如实道出。
“其实阿爹就算是有嫌弃,被暂时关押起来,配合调查和破案,这本来无可厚非之事,谁叫有一阵子,我们邱家和你们刘家关系闹得那么僵呢,说来这结怨的初衷,都还是因为我惹下的祸患,可是我阿爹真是清白的,他
不可能做出那种伤天害理之事,他行事一辈子磊落,就算是要算计,那也是明目张胆地算计,就像当初对你们刘家生意上实行的打压一样,他最不屑于那些表面一套背后一套暗自害人见不得人的伎俩,所以,姐姐,你一定要相信我爹不是纵火案的凶手,他绝对没有烧你们刘家的铺子,他自己不可以做这种坏事,也绝无可能指使府里的管家去安排下人纵火!”
“小仪,来,快别哭了!你看你的眼睛已经哭肿了!再哭下去,可怎么办?”安九儿也很是头大,这种时候,她又身处在其中,她不光是小仪亲如姐妹的好友,但她更是刘家的人,站在刘家的立场,她能说什么呢?
“我爹就算有嫌疑,我们不明白的是,为什么现在官府连我们想要去探望我爹都不肯放行,现在我们就是想尽了办法,也根本就见不到我爹的人,这才是最让我担心和不安的地方,按说,一般的案子,就算受了牵连被怀疑,暂时关押,亲属和家人探视,理应该不会被拒之门外,但我和我娘去了好几趟,次次都被拦下来,起先第一次的时候,我们以为是没有给那门口的士卒打发银子,所以那人故意为难我们的,但是,打发之后,银子是收了,可是照样不让我们进去!”邱小仪说出自己目前最担心的事。
“怎么会这样?让见都不让你们相见?还不允许任何人探视?”这个状况,倒是安九儿从来没有听说过的,她只知道邱家老爷被暂时关押起来,是目前纵火案最大的疑凶。
“所以,我才更加着急,也不知道我爹现在被他们关起来,怎么样了?大牢那种地方,哪里是人呆的地方?我爹也算是富贵人家出生,平日在府中衣食无忧,吃穿用度都是挑最好的,现在被关在牢中,只怕连顿饱饭都不知道吃不吃得上呢?还有,也不知道那些狱卒会不会对他用刑,会不会故意为难他?我真是担心,我爹都一把岁数了,要是在里面被他们那些人严刑拷打的话,那就算以后有机会再放出来,那还能有多少年的活头?”说着,邱小仪又伤
心难过起来。
“小仪,真是难为你了!你是个孝女,你爹如果知道你现在这么懂事的话,一定会很欣慰的!”安九儿看着自己身边的邱小仪真是可怜,很是同情,紧紧拉着对方的手,想给予对方一些力量和温暖,“小仪,你现在不要太过担心,你听我说,上次公审的时候,我和远风在公堂之上,有看见邱伯父,当时我看邱伯父的精神和状态都还不错,不像是在大牢里受过任何刑罚的样子,再者,邱伯父毕竟身份和地位也摆在那儿,不是一般的小老百姓,那些个狱卒就算不长眼,但起码也得掂量掂量‘邱家’这块金字招牌,何况邱伯父只是暂时被当作是最大的疑凶看待,这个案子还没有最后破案,没有确认最后的真凶,他们断然不敢对邱伯父用刑的!”
“你在公堂上真的看见我爹了?那他看起来有没有瘦了一大圈?身上穿的衣服会不会很脏?本来我和娘带了些换洗的干净衣服,还从府中带了些他老人家平时最爱吃的一些菜和酒,但是次次都被拦在外面,根本无法进去。”邱小仪悬着的心,这才落回了一点点。
“还行,也没有瘦,当然在大牢里,自然比不上在自家府中自在舒适,眼前也无法讲究这么多,小仪,这下你可以放下一大半的心,伯父真的看起来还好!我安九儿什么时候骗过人,何况还是骗你?对不对?你就算不相信别人,也总该相信姐姐的话吧?”安九儿那次在公堂之上,确实是见到了邱家老爷,当时的邱家老爷情绪十分过激,在公堂之上一遍一遍地为自己申冤,这位邱家老爷,远远没有自己女儿所想像的情况那么糟糕。
所谓关心则乱,想必,邱小仪也是真担心自己爹爹,所以乱了所有的阵脚。
“嗯,只要是姐姐说的,小仪我都相信!”邱小仪长长地舒了口气,也停止了哭泣,“那姐姐你说,现在我们邱家还有什么法子可以救出我爹?或是让我爹能在牢里过得好一点舒适一点吗?这县衙简直就是个无底洞,我们邱家也不是没有动用关系,给他们
银子打点,但很奇怪,他们银子是照收不误,可是事情却不给你办!”
听邱小仪提到银子打点,安九儿也跟着愤然控诉,“银子还是省着点花,不要再浪费了!之前我们刘家为了督促官府破案,为了见到县太爷,我们也给守在门口的士卒打点过银子,但是银子也是收了,却根本不替你办事,说到这点,很是痛恨!现在这个县衙,真是太黑太胡作非为!那县太爷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狡猾得跟只狐狸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