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针很快被取过来,亲自交到安九儿手中。
只见她将银针往那碗底探了探,在众目睽睽之下,只见那根银针很快就变了颜色,本来银白的银针,此时从针尖的部分开始往上,慢慢变成乌黑状。
“没错,这碗底残留的茶水用银针来试,果然是有‘料’的,应该就是一些可以致人立即昏睡产生困意快速进入深度睡眠的迷p药。刚才这名家丁说他平时并不嗜睡,就算是白天做工太辛苦,晚上值夜看守,理当小眯一会儿就会立即再重新打起精神来,可他居然一睡,就直接睡到了天微亮才醒,这本身已经很不正常,我想,应该是有人故意想让他睡着的。”安九儿将已经变乌黑的银针小心地收起来,凝重地说出自己得出来的结论。
“很显然,这应该是和他一起值夜的另外一个家丁干的,这茶水既是那个人端过来给他喝的,想必就是早已经算计好了一切,让他喝了这茶水立即陷入深度睡眠状态,然后,那个人就可以趁机为所欲为。”
刘光耀面色凝重,疑虑重重,“那是不是老朱也是这名家丁毒死的?他支开了自己的同伴,然后就一个人打开了这间厢房的门,趁着老朱睡着或是直接强行给老朱灌了毒药,老朱双手双脚被捆得结实,挣脱不开,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喂毒,最后毒发之际,他仅存的一点求生的意志,让他从凳子上挣脱开来,滚到了地上,可是还是晚了,还是逃不掉,最终毒发七窍流血而亡,是不是这样?”
“你这个推理,不是没有这个存在的可能,就算老朱不是这个人直接毒死的,那么想必也与这个人脱不了干系,当务之急,我看我们务必要先找到这个失去联系消失无踪的家丁。”说是寻人,其实安九儿此时也心里再明白不过,依照老朱被杀人灭口的方法,只怕这名家丁此时也是凶多吉少,杀一个人灭口是杀,杀
两个更是杀。
对于那些把人命看得比蝼蚁还轻的恶徒们来说,人命根本不算什么。
“找到有和这个家丁相熟的下人,然后再打听一下他家中还有没有什么亲人,或许府里找不到,我们可以从这方面再入手试试!”反正如今已经走进了死胡同,无论如何,也要试上一试。
刘光耀的手下,领了命令立即带人去追查。
安九儿面色沉重,在院子里不停地走来走去,脑子里有什么灵光一闪,是很重要的东西,可是快得让她来不及抓住。
一孕傻三年,她现在好像反应越来越慢,这若是放在从前,她一定可以抓住刚刚重要的那些东西。
“九儿,你这是做什么?为何要不停地走来走去?”看着自己媳妇焦躁不安,刘远风轻轻靠近,柔声询问。
“没做什么,就是我刚刚明明想起来一件很重要的事,可偏偏就是慢了半拍没抓住!真的很重要的。”她极为懊恼。
刘远风却很是心疼,一把搂住她,搂进自己怀中,揉着她聪明的小脑袋瓜,柔声安慰,“别急,慢慢想!”
站在另外一边的刘光耀,寡家孤人形影单只一个,望着对面秀恩爱秀得高调的一对,突然觉得这过于僻静的后院,是不是太冷清孤寂了点。
老朱死了,负责守夜的另外一名家丁也不见了踪影,刘府派出去探查的人回来回报说,那名家丁的家眷早已经悄无声息地迁移,至于迁到了哪里,却无从得知。向周围的街坊邻居打听,别人也是一问三不知,只知道搬了家,搬走的时候很匆忙,是仓促间决定搬走的,搬往何处,他们没人知道。
如此一来,事情似乎又陷入了死胡同,好不容易找到的一点线索,又被迫中断。
而刘远风这边的绸缎铺子一夜之间被大火烧了个精光的事,至今官府也没个最后的定论,每次去巡问,那些当差的差爷都说还在调查之中,尚没有大的突破和进
展,事情似乎要朝着不了了之的方向发展。
这一天,安九儿靠在软塌边,困意重重,头像小鸡啄米一样,一点一点,她在这里等刘远风回来,等他带回刘光耀那边最新的消息。
老朱的事,最后还是通报了官府,毕竟人命关天,他们刘家是有心想要隐瞒,但是,也怕对方更趁机挑事,索性就抢先报个案,官府的差爷进进出出的,来了一批又一批,全都是来调查老朱死因的。
所以,刘远风就没让她出自己的苑落,让她安心呆在屋子里头养胎,不让她东奔西走。
在她的头再一次磕上短塌边的塌角时,头上一阵尖锐的疼痛传来,她来不及喊疼,捂着自己的额头,傻呆呆地愣在那里。
因为这一瞬间,她终于抓住上次脑子里那灵光一现而她来不及捕捉的东西。
当下她不敢有所怠慢,仔仔细细将脑子里的那些念头用力地记下来。
良久之后,她重重叹了一口气,一个人坐在那里神情莫明,喃喃自语道,“难怪……难怪我总觉得这样的杀人手法,有点儿熟悉呢?原来他们还真是惯用杀人灭口这一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