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明,你爹说得对,你如今已经成家立业,那姓安的小丫头也早已经嫁作他人妇,如今你俩各自都有了各自的家室,实在不宜再这样纠缠在一起,实不相瞒,今天就是那小头在回村的路上拦住了我和你爹乘坐的马车,然后在马车里对我们说,让我们二老回来好好劝你,孩子,你若能在这个时候及时停手,大家还是相安无事,过去的事可以翻过去这一页,就当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不是挺好的吗?”沈大娘也跟着劝儿子。
“你看你好不容易成了家,你现在就该对自己对你的家室负责,不要再任性下去!就当娘求你好不好?我和你爹都是半截身子快要入土的人,还能活多少天?老实说当初这宅子我和你爹本也不想建的,这么铺张浪费,又花了这么多银子,你肩上的肩子一定很重!其实我和你爹这一辈子也没有其他的奢望,我们只盼着你能好好地,平平安安地经营自己的小日子,一家人和乐平安,这就是我们最大的知足!”
沈家明眼里慢慢燃起赤红的小火苗,安九儿,又是这安九儿在他背后搞的鬼!呵呵,这个女人还真是不死心,亲自跑到他面前劝他放手,被他当面拒绝之后,居然想到去找他的双亲,让他双亲出面来劝自己,刘家是已经走投无路了吗?派出一个女人出来和他谈判?
儿子的目光很冷,浑身都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近冷若冰霜的气息,这让沈贤良不禁打了个寒噤,他这个儿子,是越来越让他弄不懂搞不明白,有的时候,他真不知道这个儿子究竟是怎么想的,为什么偏偏在安家丫头的事情上面这么执着这么执迷不悟?
当然就是个最好的例子,当安家那小丫头要嫁进刘家,他这个儿子就像疯了一样的,先是闯进了安家,跪在安家的家门口苦苦哀求,哀求成全他们,但是被安家赶了出来,之后又
不甘心追至刘家去,不用说,自然也被刘家上上下下嘲笑了好一顿。
丢脸的面,说到三天三夜都说不完,最后,好在儿子有所醒悟,攀上了知府之独女,那个时候他暗自庆幸,老天待他儿终是不薄的。
可谁料到,这不是幸福的开始,却是厄运的降临。
有了靠山的儿子,居然背着他们二老在外面胡作非为,让他怎么能不寒心?
“从今天起,你好好给我呆在家里反醒,没我的允许,哪里也不准去!”沈贤良气呼呼地甩袖子离开。
沈大娘一看自己相公气到不行,临走的时候,还铁青着脸,想着儿子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咋又发生了这么不愉快的事,当即上前,苦口婆心劝起儿子,“家明呀,别怪你爹这么生气,又这么狠心,你爹实在是恨你不争气,咱们沈家到了你这一代,可就你一根独苗,从小你爹便把沈家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你的身上,可你总是令他失望,这次也一样!你就听娘一句劝,不要再和那安家丫头再有什么牵扯,至于打压和报复刘家的事,也别再做了,好吗?咱们一家人如今日子也算过得和乐,娘就盼着你能好好过日子,然后再给娘再早点添个孙子抱抱,除此之外,娘就再没有别的奢望!”
她这个当娘的,其实并没有太多的奢望。
“娘,您别说了!该怎么做,我自己心中有数!”沈家明烦燥地丢下了手里的茶杯,这本来冲泡的是他平时最喜欢的茶,此时喝在口中却满是酸楚,没了昔日的味道。
“你又嫌你娘哆嗦!儿呀,你听娘一句劝吧!”沈大娘见儿子脸色不好,似也生气,跟着连连叹了口气,表示十分伤神。
就此放手?放过刘家?这怎么可能,他心头的怨气,到现在都还没有出够没发泄完?怎么可能就此放手?
如果他就此放手的话,那以前自己苦心经营的一切,所有的谋
划,岂不都是白费一场工夫?他做不到放手,更做不到看着那一家人和和乐乐的。
他们给了他多少的休辱和难堪,他势必要全部还击回去!
这场谈话,以不愉快而告终。
沈家明被自己的爹沈贤良以面壁思过为名,关在家中关了两天,到了第三天,沈府来人,沈贤良实在是再关不住这个儿子,才不得不将儿子放了出来。
而在这两天里,你以为沈家明被他爹关在竹林里的那片园子里,就真的无所事事真在面壁思过吗?没有,恰恰相反,表面上看着他每天就是喝喝茶,除此之外就是赏花赏竹呼呼大睡。
但偏这两天里,在欢喜镇,又有一个传言传得沸沸扬扬的。
安玉龙冲进安家小院,第一眼并没有看见自家妹子,他连连唤了一声,“九儿?”。
语气粗喘,慌乱无措。
安九儿从厢房里走出来,看了一眼慌慌张张的大哥,颇有些吃惊,关心地问道,“哥,你怎么了?去做了什么急着回来赶得这么急?”
他哥向来还算是个稳重的汉子,极少有这般慌乱的时候。
“九儿,你出来,哥有话要问你!”安玉龙铁青着脸,叫安九儿跟自己出来,转身就往院外走。
此时,九儿她娘还有九儿身边的侍女,恰恰在厨房里一起忙着做饭,所以都没有注意到这边的动静。
安玉龙又是刻意压低了声音,并不想惊动这小院内的其他人。
安九儿不明所以,就跟着出去,等拐到了安家小院外面,安玉龙还走在前头没有停下来,直到在一片树林边才豁然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