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也恰巧陆老爷身边的得力手下,不经意地向这名下人问起被关在后院里的曾三的情况,这名下人就多留了一个心眼。
上面主动问起这人,那么就说明那个曾三对他说的情况,至少有一部分是属实的,比如曾三说他和陆家老爷之间有个不为人知的约定,否则的话,上面谁会管这个曾三的死活。
想到这一层,他赶紧答道。
“掌事的,那个被关在后院的曾三,这两天在里面大吵大闹的,不得安宁,这三餐送进去的饭菜,也动得少,不像前两日那般安静老实,他总吵着要出去,不想被关起来。”
他回答的,本身都是一些实情,也并没有特别夸大的成分在里面。
“有这回事?”那管事微微皱起了眉头,“除了这些反应之外,还有没有其他别的异常情况?”
这名手下想了想,继续答,“就这些。”
“好,你接下来要多留意些!”管事并没有多说,但是很明显,最起码已经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这名手下不知道的是,隔了不久,这名管事就将这个情况如实汇报到了陆家老爷那里。
“这个曾三想出去?”陆家老爷最近心情不太好,为了沈家明的事,他成天也跟着愁眉苦脸的。
“老爷,您看接下来该怎么办?”管事安静地退到一边,静静地等待命令。
“想当初,这小子怕死,怕被打击和报复,想抱着我这棵大树,寻求我的庇护,这会儿也不知道他又想干什么,不过,如今也无所谓,我养他护他在府中,一日三餐还得叫人给他送饭菜,这吃的喝的,可都是我陆府的花销,我陆家都还没说什么话,他自己既然不知足,主动吵着要走,那么就放他走!”这个人留着,对陆家老爷来说,也再没有其他更大的作用,反而把他留在身边留在陆府,只会让陆家也牵扯进去一些是是非非当中,这可不是他希望看见的。
“就这么放他走吗?”管事为了确认,重复问道
。
“嗯,不要为难他,另外之前我和他的确是有过约定,你去帐房支一些银子,将这些银子直接亲自交到他的手上,让他出去以后也好可以安排自己以后的着落!我做的承诺,自然会说话算数!”他向来很在乎自己的名声,对于这点小钱,自然也是不放在心上的。
“是,手下这就马上去办!”那管事手脚利落,立马就着手去办这事。
曾三歪坐在屋内,这碗里的饭菜,他只吃了一半,却再也吃不下去,虽然说,出去的事,已经有了一点点的希望,可他毕竟自己心里没有底,因而吃到一半,就没心思再继续吃完,一屁股直接歪坐在墙边,背靠着已经长了蜘蛛网的土墙忧心忡忡。
平时锁得牢牢实实的木门,此时‘哐当’一声响,被人从外面打开,刺眼的光线,一下子传进来,屋内的冷清和阴暗一下子一扫而光。
曾三下意识地用手挡住了射入到眼里的强烈光线,微眯着眼,却努力想去看清站在门口的那个人影。
等他终于看清,这才发现,来人居然就是陆老爷身边的那个得力的管事,也就是之前不动声色抓走自己的人,将他绑来陆府,也是这个人的杰作。
看见这个人,他不免生出一股怨恨,要不是这个人突其不意地出现,又快速地出手,也许他不至于会落到陆老爷的手中,也不至于捱不过威逼利诱而背弃了沈家明。
“你来干什么?”曾三下意识地就竖起了全身的防备,就像受了惊的刺猥,在遇到外敌入侵时,就会本能地竖起自己本身的刺来保卫自己一样。
来人只是浅笑,可这笑里却充满了嘲讽和鄙视。
“瞧你怕成这样,莫非我是那吃人的老虎不成?”
对方是有点儿小得意的,毕竟这一次,占尽了所有的上风和先机。
“哼,你不是什么好人,谁知道你现在又在我的什么歪主意,我当然要防备你一点!”虽然同样都是做人手下的,可是这之间的区别可
大着呢。
人家混得那是风声水起,而自己混得只差沦落到了失去自由的可怜地步。
“放心吧,就你现在这样,还真是没有一点什么可以让我打主意的地方,我来呢,是奉了我们家老爷的命令,来放你出去的,你不是这两天都在吵着要出去要自由吗?从现在起,你就自由了!”
那管事往旁边一让,大门大开,曾三随时都可以从这扇门走出去,也就是说,他又重获了他本来该有的自由。
“真的?你不是在骗我?我真的自由啦?”曾三不敢相信自己眼前所看见的,以及耳边所听见的一切,他以为出去的事,远远没有这般简单呢。
“当然,现在呢,就是你想赖在我们陆家继续白吃白喝地住下去,恐怕我家老爷也不会再答应你这个无理的要求!不过,我家老爷是个重承诺守信用的人,之前和你有过约定,自然也会遵守这个约定,来,你接着!”说完,只见那人轻轻一抛。
曾三还有些迷糊,只是本能地看着有一个东西朝着自己飞了过来,赶紧伸手去接,沉甸甸的一个布袋子,到了手里,他面色不禁一喜,这接到手里的东西,自然是让他喜逐颜开的好东西——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