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刘家在沈家明被关入大牢的期间,向县衙呈了一份状子,状子的内容,无非就是状告沈家明对自己刘家的一些暗中打压和报复,这其中严重的当属刘家铺子被一场大火一夜之间烧光,以及瓷器莫名被取货盗走等事,交将这段时间以来他们刘家自己暗中搜集和取得的一些证据,一一列明呈上。
因而,沈家明的罪名被加大,然后事情也越闹越大,刘家参与进去,他一时半会儿想要从大牢中脱身而出,只怕是难上加难。
就算是陆家,就算是知府大人,此时也不敢挺风而起,不敢私自放了这个人。
陆家老爷愁得晚上都睡不着,本来还有心想要拉沈家明一把,好歹这个人也是自己陆家的上门女婿,他嘴上说不管,但也只是宣泄罢了而已,一旦涉及到自己女儿的终身幸福和大事,他还是会站在自己人这边,他暗中四处周旋打听,却也无能为力,不敢过多的插手。事情眼看越闹越大,他就越不敢动,暗中也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自己。
陆家老夫人也是睡不着,一边担心自己的夫君会愁坏了身子,也担心夫君四处周旋的时候,会留下什么把柄被人抓住,另一边更是担心自己已经身怀有孕的女儿。
至于陆莺莺自己,则是每日以泪洗面。
她是深爱着沈家明的,不然当初也不会义无反顾地坚持要嫁给这个人,连自己爹娘的反对都不放在眼里。
陆家上下也陷入了一种难言的死寂之中,下人们见自己主子脸色不好,自然当着主子的面,也不敢多说话,凡事小心翼翼,也怕惹祸上身。
而与此同时,刘家这边刘家大宅的景象皆然不同,刘家人个个都跟打了鸡血似的,天天有人往官府里跑打探消息不说,就连四处查找新证据的下人们,也干劲十足。
对于刘家来说,他们有了一次翻身还击的机会。
陆莺莺渐渐地,已经不往自己的爹娘那边天天跑,因为她是个聪明的人,从阿爹发愁的叹息声中,还有阿娘微肿的双眼,她
都看得出来,他们也很发愁更加为难。
沈家明的事,本来就不好办,她一味的央求,也是苛求自己爹娘,到了现在,她更加于心不忍,总不能真的像她爹所说的那样,为了她自己的夫君,她不要不顾自己的爹娘!
好几天都没有睡,晚上躺着也是整宿整宿的合不上眼,肚子也隐隐地有些疼,只是她顾不上,也不想去管。
直到贴身侍女在外面的小厨房里煮了些粥端进来的时候,才发现她的脸色白得像纸。
“小姐,您脸色很差,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侍女这几日也跟着担惊受怕茶不思饭不香。
“我没事!”陆莺莺还在努力强撑。
“哎呀,不好,小姐,您的衣裙……”侍女本来是想将粥碗端着递过去给小主子的,结果眼尖地发现,自己小姐的衣裙,居然有些脏污的痕迹。
可那些脏污的地方,以及脏污的痕迹……她一下子想到了什么,吓得脸色惨白失声大叫。
陆莺莺正要开口再说什么,却只觉得自己身下有什么东西在缓缓地流出,而小腹的地方,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
不好!她这样子是不是……
她自己的推测,再加上身旁侍女慌乱无助的眼神,她只感到头顶的屋顶在不停地转起来。
“小姐,小姐……”她在闭上眼睛失去意识之前,听见的,便只有自己侍女焦急地呼喊,然后便眼前一黑。
陆莺莺昏迷后不知道的是,自己这样子差点吓傻了自己身旁的那个小侍女。
小侍女当时怎么喊她,她都没有反应不说,她穿着的衣裙上沾染的血迹,越来越多,渐渐渲染了一大团一大团,侍女使力想要把她抱起来抱到塌上去,便奈何,怎么用力都抱不动。
“小姐,小姐,您千万别吓奴婢啊!小姐,您在这儿等着,奴婢这就去找人过来!”
幸亏小侍女当时很快就反应过来,急急地奔出去叫人。
当陆家老爷陆老夫人得到这边的消息急急赶过来的时候,府中的管家已经从外面请来了镇里最好的大夫。
陆家老爷
陆老夫人都被拦在了外面,里面大夫正在给陆莺莺诊病,不方便有人进去打扰,只留了这府中的一个侍女在里面帮忙。
“怎么回事?好端端的,为何会闹出这样的事来?”陆家老爷的脸色阴沉,语气冷萧地呵斥管家。
管家瑟缩着身子,不安地站着,这个节骨眼上,可不敢乱说一句话。
“怎的?你是嘴硬不想说,还是?”陆家老爷看见他不说话更加生气。
管家实在是扛不住,才不得不如实交待,“回老爷,是府里小姐身边的一个贴身侍女最先发现小姐昏迷的。”具体的情况,其实他也不知情,也还没有来得及细细询问。
于是,陆家老爷又叫人把那个侍女找过来。
这个侍女,他是信得过的,跟着自己女儿已经很多年,平时都是很忠心护主的。
“究竟怎么回事?你好好说!”陆家老爷强忍着一肚子的怒气,才没有当场咆哮过去。
“回老爷,奴婢当时是端着粥进去的,小姐脸色很不好,奴婢便询问小姐是不是身子哪里不舒服,小姐起先说没有,然后奴婢也没在意,就想着将粥碗递给小姐,多少好让小姐吃一点,小姐这几日的胃口不怎么好,都没有好好吃饭,再这样下去怎么行,奴婢就寻思着要好好劝慰小姐,谁知道奴婢眼尖,一下子发现了小姐身上穿着的衣裙有些脏污的痕迹,然后定睛一看,哪里是什么脏污,分明就是沾染了一些血迹,当时奴婢就快要吓晕了,奴婢从来就没有见过这种状况,等奴婢再去喊小姐想要仔细询问的时候,小姐已经虚弱不堪闭上了眼睛,整个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再后来,奴婢清醒过来,就赶快出门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