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口喷人?哈哈”陆老爷气得忍不住怒极而笑,那笑声里满满的全是嘲讽,“你们自己生养的儿子,难道你们自己还不知道他的品性如何吗?”
“他沈家明要是对我的莺莺,真是真心诚意的好,那么我今天站在这里,绝不会在他尸骨还未入土之前说这些混帐话,他要是对得起我家莺莺,我陆家就是再穷,也会砸锅卖铁,把他的尸身从大牢里认领出来,无论为他做什么,都是值得!但是,很可惜,他不配,他也不值得我们陆家为他做任何事!我闺女对他那么好,几乎是掏心掏肺地对他好,又十分信任他,可他一点也不知道珍惜,还要利用我闺女对他的这份信任,在外面肆意胡来,这一桩桩,一件件,我都可以全部当着你们的面列出来!反正事到如今,家门不幸,我也不怕再家丑外扬!”
紧接着,陆老爷就将自己调查知道的,沈家明犯的那些事儿,以及私下里的一些卑鄙的小人行径,统统都当众讲了出来。
说到最后,他自己的眼眶都微红,“我最气的,是他对我闺女不好!我闺女为什么会想不开,会选择自我了断会轻生,这绝对和他沈家明脱不了干系,那日,我闺女在轻生之前,就只去大牢里探望过他,出了大牢之后,没走多远,我闺女就选择了附近的一条小河,在小河边的垂柳树下,用一根绸带了结了自己!要不是太失望太伤心,她年纪轻轻的,怎会选择轻生?”
这期间,陆老爷还将自己搜集得来的一些人证和物证,也同时列举出来,以证自己并不是胡说,全都是事实。
这回,沈家的二老一下子愣在了当场,傻了眼。
他们远在乡下,消息也相对闭塞,儿子在外面具体做什么,靠什么为生,他们二老全然都不清楚,在修沈家宅子的时候,儿子倒是回去住过一阵子,但是二老也没看出什么异常来,只以为儿子和陆家结了亲之后,就有了上进心,从此奋发向上了呢。
包括自己儿子对刘家的打击和报复,放火烧他们刘家的绸缎铺子,抢了他们刘家运送回来的瓷器,以及身上背负的人命,这些,他们统统都不知情。
若是早知道他们儿子心中早已经被仇恨占据,无论如何,他们都会好好地管教自己的儿子,绝不让这唯一的儿子,走上这条绝路!
二老面面相觑,一时居然都说不出话来。
这一半是觉得当着众人的面,自己儿子的恶劣行迹被摆出来,他们二老脸上无光,沈家祖宗也跟着蒙羞,二来,他们也是后悔,后悔自己当初没能好好地加以约束和管教。
陆老爷本来万分恼火,一股脑地将沈家明的种种卑劣行迹,全都爆出来,逼得沈家二老哑口无言。
他看着这二老被震住,想来他们也是不知情的,心里没有一点报复和占尽了上风之后的畅快,相反,心里难受得很。
同样都是为人爹娘,他何苦为难这两个也失去了子女的老人!
“罢了,这些事自有官府定夺!我本来也不想多说的,但是你们一再地跑到陆家府门前吵闹不休,逼得我不得不讲出来,我闺女被他伤了心,我陆家也对他早已经失望透顶!他的一切,早已经和我们陆家再没有半点关系!”
他简单的一句话,再度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恩已断,情已绝。
从此不必再相见,若是相见,也是陌路。
在陆家府门前自讨了没趣的沈家二老,最后选择了息事宁人。
来的时候,气势汹汹,满腹的委屈和牢骚。
离开的时候,却是沮丧绝望。
人生如戏,戏如人生。
他们怎么也没料到,自己儿子在外面居然背着他们,干下了这么多丧尽天良的坏事,一桩桩一件件,简直不敢想象!
沈贤良自己是老实巴交的庄稼汉,辛苦劳作了一辈子,可这一辈子,他因为活得堂堂正正,虽然穷,却是站得直挺得正,什么时候都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可他也失败,他不是一个称职的爹,不是一个好的父
亲。
儿子走上这样的不归路,是他这个当爹的,没有管教和约束好。
他沉陷在自己的自责当中,无法自拔。
而沈家明的亲娘,在返乡的这一路上,不停地垂泪,那眼泪就跟掉了线的珠子似的,怎么流也没个完,似乎要把她这一生的悲伤和委屈倾尽,要将她剩余的悲伤和难过,统统宣泄出来。
曾经风光的沈家明,如今一张草席裹身,当年年轻气盛,愤世厌俗,如今一身骂名。
因为沈家明自己的咬舌自尽,他所犯下的事,这回也跟着他的自杀而尘埃落定,打击和恶意报复刘家,以及他身上所背负的人命,这都让他的名声一片狼藉。
当然因为他是陆家的上门女婿,连带着陆家的名声也受损。不仅如此,本来应该得到提升的陆老爷,也因此而失去了加官进爵的好机会,与此失之交臂。
陆老爷终日也是愁眉苦脸,不仅仅因为丢了这次升官的机会,更因为他唯一的宝贝女儿的离世,陆老夫人也终日只能缠绵病榻,好好的一个陆家,也从此一步步地走向了败落。
至于被送回乡的沈家明的尸骨,最后被一堆黄土掩埋在了乡下茂密的松林间。
一切,这才跟着平静下来,也终尘埃落定。
二个月后,刘家终于迎来了许久以来的第一件大喜事,这件大喜事,让刘家上下欢腾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