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子安看凌山晴的样子,便知道她没有傻也没有疯,最起码疯子傻子说话的条理还不会这么清晰。
但她既然没有傻也没有疯,整天盯着块石头看又是为什么,不种地就算了,连饭竟然都不吃了,“山晴,你把地里的石头拿回家来干啥,我们家又不缺石头,再说你也不能不吃饭啊,不吃饭怎么能行。”
凌山晴虽然体力充沛,但到底是个正常人,是正常人总需要吃饭睡觉。
她撇撇嘴巴斜着眼睛看着他,“查子安你神经病了吧,我不吃饭那是不饿,你请大夫来干啥,丢人现眼的?”
查子安被她说的也觉得自己有些小题大做,但他的自尊心不允许他承认她的话是正确的,“还不是我以为你生病了才请大夫来的,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将人请来?”
许莺儿在旁边连连附和,“山晴,是这样,我们见你不吃不喝又盯着石头,还以为你受了打击承受不住了,这才把大夫请来的,你没事真是太好了,我们也都能放心了。”
她边说边笑着,笑容带谄媚。
凌山晴更加确信两人事先串通好了的,心中怎么也舒坦不起来,“我看上去像那么玻璃心吗,本来也不是什么严重的事情,被你这一闹便闹成了大事,还请大夫过来,小题大做。”
查子安听她这带着不屑的语气,心中也不是滋味,“还不是担心你才找来大夫的,否则我找大夫来干什么,家里也没人生病,你别不识好人心。”
这种好心被人当成驴肝肺的心情让他的语气听起来很是不善。
不过凌山晴自认自己没有半点错,也不肯服软,“你当谁都那么脆弱?不就是鹅毛笔被人偷学了,椴木被人烧毁了,多大点事情,还值得我当成压力?”
查子安嗤之以鼻,“这不严重吗,发生了这么
大的事情,以后我们的生活都没了保障,你还半点都不紧张吗,你这么不务正业,日子还过不过了?”
颇有查母无理取闹时的阵势,许莺儿左看右看,为难的开口,“山晴,查公子,你们先别吵了……”
她本想劝架,奈何话都还没说完就让人打断了。
凌山晴被说成不务正业也不是第一次了,更没少从他口中听到这话,顿时拍案而起,“我不务正业?你读书读傻了?下地干活就是正事了?”接着冷哼一声,“都说读书能让人长见识,怎么在你身上半点都没有体现出来,你的书都被你吃了不成?”
查子安最厌恶别人说他读书的事情,从前查家人都下地干活,只有他在家里读书,从来不下地干活,村子里人人说道他家,连家里人都有些不满了,认为索性他也考不上状元,还不如帮着家里人下地干农活,也让父母省省力气,要不是他坚持读书不下地,有个能干的媳妇儿撑着,这书恐怕也读不下去了。
别人说他读书无用也就算了,连她都这么说。
查子安面带愠色,语气更不善,“那又如何,读书总归是有用的,至少我有个盼头,你盯个石头能盯出什么东西来?不务正业就是不务正业,说再多都是徒劳。”
鲜少的提高了声音,沉着脸,模样吓人。
正当两人对峙着,谁也不让时,耳边忽地响起哭声,二人都愣住,齐齐的转过头朝源头看去,但见囝囝不知什么时候出来了,坐在门口哭着,撕心裂肺又带着忐忑的哭声让人心疼。
凌山晴懊恼的皱眉,大步朝囝囝走去,将人抱起来,进屋摔上了门。
查子安见囝囝被自己吓哭,心有愧疚,但听到这摔门声,那点愧疚也成了恼怒。
转身进了书房,同样摔上了门,气冲冲的在书案后坐下,
深吸口气,脑海中浮现两人争吵的画面,以及囝囝被自己吓哭的样子,心底到底生出了愧疚。
两人争吵时也没有刻意放低声音,门大敞着,声音都传到外面,路过的村民都听得见。
“这两口子终于吵起来了,啧啧。”
“你看凌山晴那嚣张的样子,看上去就强势,查子安可是个读书人,哪个读书人能忍受得了她。”
“查母可不止一次的要查子安休了凌山晴呢,估摸着查子安也受不了查老太太总唠叨了,眼看着就要休妻了。”
“查子安要休妻了?真的?凌山晴那种女人,休了好啊,最好能把人赶出查家村。”
出门倒水的刘氏听了外面的风言风语,眼珠滴溜溜的转,忙回了院子,嚷嚷着,“娘,您快出来,三弟要休了凌山晴那个贱女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