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山晴不紧不慢的剃着柑橘上的白丝,又放入口中,双眼微眯,“这橘子虽是我买回来的,但也只是中看不中吃,这么酸,眉儿,剩下的拿去丢了。”
这话里的意思可深了。柑橘是买回来的,中看不中吃,采月也是她花银子带回来的,中看不中用,也该像处理柑橘那般,拿去丢掉。
楚眉是个聪明的姑娘,岂会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当即上前,“是,夫人,奴婢下次出门买,先尝一尝味道再带回来,免得不好吃丢掉还浪费了夫人的银子。”说着便上前去拿剩下还没有吃的柑橘。
凌山晴赞赏的点头,抽出手帕,仔细一根一根的擦着纤细的玉指。
采月从进门便没有被正眼看过,听着主仆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指桑骂槐,别提是什么心情。
等楚眉从房间离开,凌山晴终于打理好自己的手指,抬眼朝前方看去,略微惊讶,“采月你来了啊,怎么不出声呢,若是我胆小,可就被你吓着了。”手帕在手里揉成团,往矮几上一丢。
分明是她故意无视自己在先,怎么就变成自己不出声。
采月心有不甘,又被说的委屈,这不甘与委屈交织在一起便容易繁衍恨意,何况自己也不想再在这做事了,因此就无所顾忌,“夫人,奴婢适才便在房间了,是您与楚眉谈话,没有注意到奴婢。”
所以趁现在就赶快怪罪下来,怪她以下犯上,强词夺理,顺便将她赶出去吧。采月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离开这里了。
只是凌山晴怎么会这么快让她得逞,当即转移话题,“先不说这个,采月,昨晚你做什么去了?”
“睡觉。”采月想着反正自己已经不被待见,那就往坏处发展,尽快将把自己赶出去不就可以了,哪
里来的那么多没用的话。
很显然,采月的态度已经说明一切,她的行为都是故意的,不想干才是最终目的。凌山晴唇角勾起冰冷的弧度,杏眸闪烁着淡淡的寒光。
“采月,昨晚是你当班,你却在房间中睡觉,不对,你昨晚在房间中吗,怕是不在吧,你最好记得,你的契我没有,不代表我不能左右你的去处,当时在大街上我拿出银子将你带回来,看见的人不少,你认为他们会帮你这个孤苦伶仃的女子还是帮我?”
无亲无故犹如浮萍的采月,身住宅中生意做的飞起的凌山晴,百姓会帮哪个?弱小的采月?别开玩笑了,好心人可不多。
何况当时哭着喊着求凌山晴出钱将她带回家,现在背信弃义,不好好做事,被打骂都是应该,哪有凌山晴这么好脾气的主子。
采月经过她提醒才想起这点,但一想到自己身后还有喻兴文撑腰,便也有底气,“可我做事也是尽心尽力的,你与查公子怀疑我,屡次三番的给我脸色看,不觉得有些过分吗?”
怀疑?倘若真的是因为怀疑便将事情做的这么绝,的确有些过分,可事实不然,她是真偷走考题,可就不是怀疑了。
这点凌山晴自然还不能表现出来,面色凉薄,“你的意思是说我们为难你在先,所以你才不想好好做事的?”
心中冷笑不已,分明是她自己做事做的不隐蔽,偷听都能被发现,喻兴文怎么把这种人派过来,真是不长眼。
采月被她咄咄相逼的气势震得有些说不出话来,半响才好意思开口,“难道事情不是如此吗,你对待我和对待楚眉完全就是两种态度,你若想要赶我走就直说,何必这样拐弯抹角呢。”说到最后,还不是自己有理。
“你说的对,但你与楚眉不同,她是有契娃在我手上的,是我的人,至于你……”
但见采月神色一紧,不由冷笑,连这点心思都藏不住,也真是不适合留在这里,“你若不想干,我也不强求你,去管家哪里领你的工钱,从此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采月巴不得能从这赶快离开,又听见还有工钱,眼睛一亮,心里的不满也少去许多,当即福身,“不能留在夫人身边伺候是采月的损失,夫人照顾好自己,采月走了。”说罢,转身离去。
“假惺惺。”凌山晴在身后盯着她迫不及待地身影,忍不住嘀咕一句,不多时,楚眉便拿着剥干净的柑橘进来,“夫人,您尝尝这个,比适才的要甜。”
而事实上,这也就是刚才那些,只不过采月走了,楚眉重新端上来的罢了。
凌山晴慢条斯理的吃着,缓缓道,“采月走了,以后有什么事情就辛苦你了,”又仔细一想,“也不成,你专心培养蘑菇,我再去带回来个人。”
楚眉不常在主院,这也是让采月有机可乘的原因之一。楚眉好用是好用,但她还有更大的用处,不能分心。
楚眉也知道自己的任务,不与她争辩,只保全自身定然会尽心竭力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