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座的每一个人都是人精中的人精。
郭敏儿说出这话,心中所想就已经很明显了。
裴璃卿双眸中幽冷无比,直勾勾盯着一脸无辜的郭敏儿,又看了看她那已经很明显的孕肚。
“敏儿,这是家宴,注意言辞。”
沈玉卿不想让家宴的氛围变得太诡异。
如果没有母亲和弟弟在这,他会让郭敏儿直接闭嘴。
皇后就是皇后,嫔妃就是嫔妃,但完全区分开来看。
郭敏儿有点混淆概念了。
她以为,怀了身孕就能和裴璃卿并驾齐驱。
不……
她是看上了皇后的位置。
前些日子没说这话,偏偏挑中家宴的时候,当着卢淑惠的面说出这话,是想引起太后对皇后的不满。
啪!
卢淑惠将手中的筷子拍在桌面上。
“皇帝陛下,你自己看中的女人,就是这番德行?”
沈玉卿连忙恭敬道:“母后还请息怒。”
“若非看在她怀有身孕的份上,刚刚说出离间天家骨肉的话,哀家真会让她去宫正司领死。”卢淑惠淡淡道。
“是……”
刹那之间,郭敏儿惊出满身冷汗。
小女人说话做事就是这么不周全,还很容易盲目自信。
上位者的权威是不容挑衅的。
皇后相对于嫔妃,就是上位者,太后娘娘也是。
再者而言,裴璃卿是卢淑惠亲自为沈玉卿挑选的女人,从太子妃成了大云皇后,又岂容一个嫔妃来在她头上动土?
如果就事论事,裴璃卿所作所为没有半点毛病。
她是皇后,要和沈玉卿珠联璧合。
不说为大云出什么力,可总得彰显一下母仪天下的姿态才是。
退一万步来说,那件紫金纹藩王蟒袍,大部分都是尚衣局所制,只有上边的紫金花纹是裴璃卿所绣,当时也经得了沈玉卿的同意。
轮得着一个嫔妃在这里说三道四?
要是胆子再大点,是不是都敢说裴璃卿和藩王沈玉泽有奸情了?
沈玉卿也很不满。
宠幸归宠幸,事情要分清楚,看来是给郭敏儿太多好脸了,让她有些摆不清自己的位置。
沈玉泽默默吃着菜肴。
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没听见。
在卢淑惠开口过后,郭敏儿正襟危坐,颤颤巍巍。
沈玉卿知道,这饭郭敏儿也吃不下去了,干脆便对杜嬷嬷说道:“杜嬷嬷,郭贵妃脸色苍白,送回宫让太医去瞧瞧吧。”
“是。”
走出万寿宫时,郭敏儿如获大赦,眼眸中还流转着些许怨毒。
她只是以为,沈玉卿是在忌惮卢淑惠,否则一定会为自己说话。
“玉泽,以后可别学你大哥,连个女人都管教不好。”
卢淑惠嘴里这话,明显就是在指桑骂槐。
沈玉卿面色尴尬。
沈玉泽倒是从容自若。
裴璃卿饶有兴致地问道:“玉泽,我听说在北凉战场,那位苏姑娘颇具苏家先祖遗风,亦有巾帼不让须眉之姿,她对你是不是也是这般模样啊?”
“哪有,听话的很。”沈玉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