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让弟子在这里守着你的金身!”
“说在顿悟之时,便可立地成佛,可成佛的不是弟子,而是这个要毁绝佛脉的暴君!”
沈玉泽纠正道:“你要不再好好回想一下,当初是如何对东佛祖发问的?”
黄眉佛王僵直在原地。
他也记得很清楚。
当时,只是问了何时能够重振佛脉,并没有问何时能够立地成佛……
念及此处,黄眉佛王惨然一笑,喃喃自语起来。
“弟子明白了,一切都明白了。”
“东佛祖,你不是在骗弟子,你是在算计弟子啊!”
如此理解,倒也没错。
东佛祖很清楚,自己这个小童子和他爹一样佛心不正。
哪怕穷尽十世,也成不了所谓的佛陀,他只能成为一个“重振佛脉”的工具。
有句话说的好,天要使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
与其他地方的人族相比,天竺佛国在黄眉佛王的引领下。
七千年来,没有一天不是疯狂的。
佛法越讲越歪,以至于完全曲解佛脉。
那便不是佛脉了。
在这种极端之下,必然会诞生另一种极端,便是大云皇朝的百万大军,抱着以毁灭天竺佛国的战争意图而来。
以极端毁极端,以杀戮止杀戮。
在彻底毁去过后,这世上便没有天竺佛国,但却换来了佛脉的新生。
这才是,东佛祖所说的重振佛脉之时。
黄眉佛王旋即怒吼道:“沈玉泽!本座倒是要看看,你与那些佛陀,究竟有什么区别!”
“区别?现在想来是没有的。”
沈玉泽随手挥出一道金光,但并非是龙虎山天师府的金光咒。
而是,佛光。
“这一次,你可让朕吃尽了苦头,今日朕便以佛法杀你。”
沈玉泽周身金光,汇聚成了一座慈眉善目的弥勒佛像,悬在黄眉佛王头顶。
黄眉佛王眼眸中的愤怒已经完全消逝。
取而代之的,只有最为真诚的敬畏。
他也明白,为何东佛祖的佛像,在自己的长久供奉之下,为何会变得那么狰狞。
黄眉佛王已然没有了再次出手的机会。
佛像重重朝着其头顶砸去。
仅仅只有一刹那,黄眉佛王就已经成了齑粉。
恰好,又有一阵柔风刮过,将那些齑粉裹挟至断头断臂的弥勒佛像中。
佛像之中,黄眉佛王跪在一个慈眉善目的胖僧人面前。
痛哭流涕不止。
胖僧人伸出手,揉着他的脑袋。
“徒儿,你和你爹一样,都是傻得难以自拔。”
“为师也料准你无法真正成佛成圣。”
“孔雀体内的佛脉大机缘,自然是要给人帝,而这座断头断臂的佛像,也是为师给你留下的归宿,好好在这里待着吧,你尚且还有机会。”
黄眉佛王哽咽道:“东佛祖,可徒儿不甘心呐!徒儿是为了成佛,也是为了能够不辜负佛祖的重托!为何要让沈玉泽成佛啊!”
“他并未成佛,他只是来洗炼佛脉之人。”胖僧人说。
闻听此言,黄眉佛王终于破涕为笑。
“好……好,只要沈玉泽不能成佛,弟子便已心满意足。”
当说完这句话时,东佛祖的身影在眼前消失不见。
而那尊断头断臂的佛像,此刻也变成了黄眉佛王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