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党又好意思说别家了!你们家也是素质不要太好!”
“怎么样!你是想撕逼吗!我就是站的记忆党,你能拿我怎么样?”
“呵呵,那我站的卫衣党又是招你惹你了?好好地萌这对c就萌吧,出来刷什么存在感啊,真是给寂秋殿下丢脸!”
“丢脸关你屁事啊!管的真多!”
“那你又来管我做什么!”
“想怎样!”
“来啊!怕你吗!”
奕阡满脸都是汗的看着眼前这一幕闹剧,只得现身劝架,“大家……都不要吵起来啊,一起在学院生活,有什么好吵呢啊哈哈……”对啊有什么好吵呢,反正他们又不会知道你们有多爱他们→_→
全场寂静,跟着响起比之前更加强烈的花痴声——
“啊啊啊啊啊啊我要路人转粉了啊啊啊啊啊!”
“奕阡殿下我要爱上你了啊啊啊啊啊啊啊!”
“老公好温柔啊老公正面上我!!!!”
“老公之前那个小婊砸是个心机婊,老公操我吧!我不收钱!”
“啊啊啊啊啊啊情敌来战!来战!”
“放学小树林见!有种别虚!”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老公看我一下啊我要做你手里那本书!”
“……”奕阡脸上的汗更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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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上课,奕阡是和未溪诀成双成对出现的,苍暮这家伙在那之后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没有出现,奕阡猜测或许是和她的态度转变有关,可是转念一想,皇子殿下又怎么会把自己放在心上,奕阡,你到底在奢望些什么啊。
自我嘲讽足够后,她和未溪诀走在学院的路上,刚吃完午饭,他们两个给寂秋和梵这两个伤员也带了午餐,现在正在往北冥殿走。
未溪诀时不时看向走在自己身边的奕阡,不由得心里感慨,想当初他们两个还是争锋相对的死对头,现在居然这么和谐地在一起上课吃饭散步。
“下午有课吗?”
奕阡察觉到气氛有些沉默,出声问道。
未溪诀愣了愣神,跟着道,“有的,一点开始。”
奕阡不知道怎么接话,只好也跟着沉默,一路无言走到了北冥殿门口,却听见从门口处传来了女孩子的娇笑声。
“暮哥哥,真是太谢谢你啦,要不是你带我找到了北冥殿,我没准还在这里迷路了呢!”
奕阡提着饭盒的脚步就这么,直愣愣地停下了。
抬起眸子去看的时候,是一个少女笑着走出北冥殿来,她亲昵地走在苍暮的身边,长发飘扬,面容精致,奕阡一愣,她,从未见过这个女孩。
苍暮也没有料想会看见奕阡,见她视线有些呆愣,自己也跟着开始恍惚,身边的女孩下意识来挽住他的手臂,他却像触电般猛地甩开。
“暮哥哥……”少女皱起眉毛,一双大眼睛波若秋水,楚楚可怜。
苍暮沉了沉声,“我不习惯别人碰我。”
一句话,别人两个字,将距离无形地拉开。
奕阡沉了沉视线,随后还是提着盒饭走了上去,苍暮看着她和未溪诀并排走过来的背影,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却还是选择了沉默。
奕阡强压下心头开始动荡起伏的情绪,上前装作是安然无事的样子,“你怎么在这里,梵和寂秋呢?”
“在里面……”苍暮望着她,视线有些恍然。
他身边的女孩子下意识抓紧了苍暮的袖子,直接告诉他,眼前这个长相漂亮的男生,和自己身边的苍暮关系不浅。
“阿暮你怎么在这里?”未溪诀上前,扬了扬他手里的另一份便当,“我们来给那两个伤员送饭。”
“这样。”苍暮微微颔首,“我来替南依熟悉熟悉学院的路。”
“南依?”
未溪诀好笑似的挑起眉毛,“呦,姓南?这个家族我怎么没有听说过?”
这已经是很明显的挑衅,南依望着未溪诀,眼神里带了点敌意,这个脾气火爆的美男看起来不是很喜欢自己呢?
可是这又怎么样?
来到学院的目的只有一个,那便是暮哥哥,其余人怎么看她,都无所谓。
南依继续扯出一副得体的笑容,维持着良好的家教,“南依是我的名,我姓北冥。”
“哦,姓北冥啊。”
未溪诀不知道为什么还是继续挑刺,“北冥宫川和你是什么关系?”
“我哥。”南依挂出标准的笑容,甚至还带着点炫耀,“我亲哥哥。”
“哦,亲哥哥啊。”
未溪诀笑了,“你跟你哥真不像,你哥跟个人妖似的,男的女的都喜欢。哦,虽然奕阡也是这样。”
奕阡沉默,你才人妖!
不过,未溪诀这话她喜欢听,这不就是在拐着弯骂南依,你都没你哥漂亮。
“他?”南依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一般,竟是直接伸出手指指着奕阡道,“本公主早就调查过他的身份了!”
奕阡心头一颤,强行压制住涌起的惊慌感,将眼神克制得不慌不乱,抬头去看眼前突然间转**度变得飞扬跋扈娇蛮无礼的女生,尖锐的声音传来耳畔,“他的身份可远远没有我们这么高!未溪诀殿下你是不是站错了地方!”
言下之意,未溪诀这样身份的人,不该和她奕阡站一起,她身份是个谜,或许是混进来的人员也不一定,和他们光明正大的优越地位完全不同。
一番话,直白而又犀利地将奕阡的卑微低下暴露无遗。
奕阡皱了皱眉,想说什么,最后还是将那些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北冥南依便笑:“我不知道你是用什么方法混进的玛蒂学院,但是你给本公主记住了,有我在一天,你就休想在这玛蒂学院过上好日子!”
奕阡听到这话,不怒反笑:“我倒是不知道,玛蒂学院的高管成了北冥家的?”
一句话,将所有的责任都推了上去,意思是北冥南依不顾学院规章制度一意孤行,仗着身份地位任意妄为。
“你——!”北冥南依一张小脸气的通红,从小到大可没人敢这么和她说话,更何况是男人!见到她哪个不是爱慕追求的,这个男生不对自己另眼相看也就算了,居然还敢踩到自己头上来!
“你可知道我是谁?”北冥南依咬牙,语气语法针对,“凭借我的身份,只要我一句话,你在玛蒂学院就会树敌千千万!”
奕阡没说话,只是目光沉沉地看着她,这个时候,身边却有人说话了。
是苍暮,他在冷笑,“南依,你可知道我是谁?”
你可知道我是谁?一句话,北冥南依如遭雷劈!
苍暮他这是,在光明正大地偏袒那个新生!
低沉的声音仿佛惊雷在奕阡的耳边炸开,她惊愕,抬头去看苍暮,眼神带着不可置信,同样错愕的还有北冥南依,她瞪大了眼睛,却在触上苍暮的视线时,心头一颤!
那眼里饱含着浓浓的压迫和警告,那是她不曾见过的怒意,一点点在他眼里翻滚开来!
北冥南依颤抖,因为她指责了新生,暮哥哥在生气!为了那个新生生气!
“你在外人面前责怪我?”北冥南依眼眶有些红,“你在这么多男人面前责怪我?”
苍暮只是懒懒地看着她,目光依旧带着点凶狠,“要怪就怪你自己找错了对手,和奕阡过不去,就是和我为敌,懂吗,南依?”
懂吗,南依。
明明是亲密至极的话,北冥南依却无端的觉得一股寒意升腾而起,她忍不住酸了鼻子,“暮哥哥你太令我失望!”
“那真是不好意思了。”苍暮笑了笑,笑容冰冷,“毕竟,是你自己一厢情愿。”
言下之意:你自己贴上来,失不失望,关我吊事。
“没有你哥,你就是掀翻了天又能折腾出什么大浪来。”未溪诀翻了个白眼,看见苍暮发话维护奕阡,自己也就毫无顾忌了,赶紧架着奕阡的脖子,把她拉到了自己身边,“比起你这个靠着人家才能嚣张的狐假虎威来,我们奕阡可是堂堂正正的凭本事。”
光是那张脸就甩你十条街,不过这话未溪诀没说出去,他总觉得这话显得自己是个基佬。
“本事?”
像是听见了怎么好笑的笑话一般,北冥南依气红了眼睛,“他奕阡有什么能耐?资料上显示,他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类!”
“……”未溪诀眯起了眼睛想说什么,苍暮却笑了笑,笑意残忍,“南依,你又有什么资格说他?”
北冥南依怔住,看着苍暮的侧脸,头一次,她发现自己开始看不懂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
气氛陷入沉默的时候,北冥殿正门口有人走了出来,火红色的头发艳丽无比,声音慵懒,“呦?你们怎么都聚在殿堂门口?”
奕阡朝着北冥宫川鞠了鞠躬,声音波澜不惊,“北冥宫主好,我和溪诀是来替梵和寂秋送饭的。”
平静的语调让北冥宫川眯了眯眼睛,她这距离倒是拉得很快。
“北冥宫主”四个字,倒是让苍暮好心情地笑了笑,嗯,乖了,知道离这红头发远点了。
“那进来吧,站外面干嘛,我又不是皇帝还需要通报。”听见她那声北冥宫主的时候,眼里不动声色地略过几分复杂的情绪,但是很快就被他掩盖住,未溪诀和奕阡微微颔首,走了进去。
剩下苍暮和北冥南依还站在殿外,北冥宫川走上前,在他肩膀上拍了拍,“怎么了?”
“哥……”北冥南依委屈地嘟起了嘴,扑向自己哥哥怀抱,北冥宫川将视线玩味地投向站在一边的男人,苍暮却只是挑眉,做哥哥的叹了口气,“你把我家闺女怎么了?”
“没什么啊,小丫头胆儿大了动我的人,我就教了教她规矩。”
语气甚至还带着点漫不经心,似乎并未将北冥南依放在心上,这让某个妹控有些不爽,“不是你妹妹所以你就不心疼?”
“哦,你现在不是在心疼了吗,你看我给你创造机会了。”
“你知道我妹一直喜欢你。”
“知道。”
听着两个男生之间一来一往的对话,北冥南依更加抱紧了自己的哥哥,是紧张,是羞涩,还有打心底里的,心虚。
“你知道你还这样对她?语气这么严厉?没看见我妹眼眶都红了吗?”
“是啊,所以你可以安慰了啊,多好的机会,你该谢谢我。”
“苍暮!你不觉得你该改改和我妹妹的态度吗?她从小到大可没为你少受委屈!”
“所以我就要给她平等的回报?”苍暮笑了,笑意带着冰冷的锋芒,更深层次的,还带着尖锐地刺伤,刺伤北冥宫川,更刺伤他自己,他将过去再一次撕裂开来,眼里有痛意弥散,“北冥宫川,你知道的,爱情从来都不平等。”
“……”北冥宫川咬牙,胸口有苦意上涌。
北冥宫川是知道的,关于苍暮的过往,他向来忌讳莫深,如今却又是怎么回事,竟是拿过去来威胁警告自己?
是因为,那个新生,奕阡……?
北冥南依并不知道自己的哥哥在想什么,她只觉得,她在离苍暮越来越远。
曾经的青梅竹马,或许正在一点点从自己身边离开。
不!北冥南依死死咬牙,她不能,不能让苍暮离开自己!
苍暮转身望了望北冥殿的大门,奕阡和未溪诀的身影早已消失在大门口,他垂了垂眸子,视线里有几分落寞。
回过神去,甩开了北冥南依再一次缠上来的手臂,苍暮将双手插在口袋里,背影看起来森冷无比,北冥南依想去追,却被自己的哥哥抓住了手腕。
“哥!”
北冥南依气急,嚷了一声。
北冥宫川揉着眉心,“别去追了,小苍的心思我们谁都猜不明白。”
是啊……他也曾经问过梵,你知不知道苍暮心里在想什么,当时的梵是这样回答的,不知道,我听不见,我听不见任何关于苍暮内心的声音,他,要么便是无心,要么便是,太过坚硬。
北冥宫川深知,苍暮将所有真实的自己都压在了心底最深处,他排斥外来一切的靠近,所以梵也无法看透他的心思,自我意识太过强大,强大到了本能地对任何情感都带着防御。
他眯起眼睛望着苍暮离开的背影,竟觉得他的身影带着说不出的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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奕阡进门的时候,寂秋正好刚醒过来,奕阡见他睁眼,微微皱了皱眉,“你……”
“小阡阡!!”寂秋萌萌哒的声音传入奕阡的耳朵里,让她喘了口气,还好,还好醒来的不是泠。
寂秋睁着眼睛,呆萌地望着奕阡,“小阡阡你怎么了?”
奕阡深呼吸一口气,将盒饭放在了一边的床头柜上,“你休息得怎么样?”
“还是有点累……”寂秋歪着脑袋看着奕阡,奕阡真想吐血,哎呦卧槽你瞅瞅人平时这个萌了吧唧的样子怎么换个人格就他妈跟磕了药一样打打杀杀的呢!
“我给你带了午饭,你一会要是有力气了就自己爬起来吃点。”
“不要嘛,你喂我。”寂秋扯着奕阡的衣服。
奕阡弯下腰去,笑着捏了捏小正太的脸,露出一口大白牙阴恻恻地笑了笑,和苍暮无比地相似,“宝贝儿,你的形象是正太,不是三级残废智障脑残,懂吗?”
寂秋委屈地嘟着嘴,“呜呜呜……”
“呜毛线,起来自己吃饭,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别卖萌来使唤别人,你奕阡哥哥会生气的,知道吗?”
继续阴阳怪气地笑,寂秋使劲点了点头,“可是,我也没对你做什么,你干嘛对我这么凶……”
奕阡还是笑,谁让你大清早地伤了我?我管你是不是这个人格反正身体都是同一副,所以照样打击报复。
等到寂秋吃完饭休息好睡一觉再一次醒来的时候,夜幕已经降临,他刚睁开眼睛,就对上了苍暮的视线。
阿……阿列,这次的情况好像有些反过来了……
“小暮暮你怎么趴在我床边……”
寂秋揉了揉眼睛,“我和你不会反穿了吧?”
苍暮一只手拎起他的睡意衣领,两边太阳穴突突的跳,“你求着我反穿我都不会同意。”
“去哪……啊——!!!!”
正太发出一声尖叫,苍暮抓着他的衣领就直接飞身而起,呼呼的风声让寂秋一时之间无法适应,“呜呜呜小暮暮你要干嘛!我自己能飞!”
苍暮松手将他甩下去,寂秋稳稳当当地落在了皇族馆的屋顶上,表情已然有些严肃,“你到底要做什么?”
苍暮上前,笑着将视线投向他,“把房子修好。”
“啧,就为这破事,打扰我休息?”笑容开始有了些乜斜。
“我觉得你跟房子没得比。”苍暮在笑,却残忍至极,“毕竟你,是个垃圾。”
站在屋顶上,风吹起他的头发,无意识地攥紧了手指,“哦?你说谁?寂秋,还是我?”
“寂秋不会问这么白痴的问题。”
苍暮毫不避讳,无所畏惧,“我当然只针对你,泠。”
“想打架?”
泠想动手,只是指尖刚聚拢了碎泥,便一下子被一股无形的力道压碎!
有细碎的碎粒划过他的脸颊,他瞪大了眼睛,望着眼前那个黑发黑眸的少年。
苍暮只是眯了眯眼,就有浓烈的杀意惊天而起!
他似乎是在从容不迫地笑着,可那双眼睛里根本没有丝毫的笑意,他开口,带着令人胆颤心惊的寒意,“我不动你,只是因为我不想动你,我若是想动你,又会顾忌这幅身体是不是寂秋的身体?”
言下之意,若不是因为你和寂秋是同一副身体,我早就解决了你,又怎么会留你到今天?
泠下意识惊慌起来,但还是稳住重心,气势不能输,“那又如何?”
“你若是能杀我,早就杀了我,可是你没有,还留我到了今天。”泠挑衅,还想说什么,却见苍暮的手中出现的那一团寒气。
寒气消散后,他手里握着的,是一把冰匕,乖张的笑意带着狂傲的杀气,嘴唇微微启合,三个字从他喉间逸出,“满,足,你。”
泠想要做出反抗那一瞬间,有尖锐的刀锋擦着自己的脸飞过去!
第二次,这是第二次——!!
杀气迎面扑来,泠倒退几步,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男人,他究竟将自己的实力藏得有多深?!
转念一想,立马举起手,“壮士留步!”
“……”苍暮正想装逼来着,冷不防被人喊了卡,他望着泠,挑了挑眉,whatareyou弄啥嘞?
“我修房子,你别站我面前拦着我。”泠腆着脸道,“死远点,别妨碍我装修。”
“……”苍暮手里再一次出现了一把冰刀。
“有病吧?病的不轻吧?”
泠邪邪的看了苍暮一眼,伸出手高举,手指渐渐收拢的那一瞬间,脚下的屋顶传来剧烈的震动!
跟着整座皇族馆开始颤抖,碎石块一点点漂浮起来,在空中飞舞,然后再泠握紧拳头那一瞬,所有的石块都回归原位!
皇族馆发出轰的一声巨响——!!
奕阡和未溪诀站在,两人相安无事,望着屋顶上看起来同样相安无事的苍暮和泠,未溪诀挥了挥手,“怎么样!”
泠发出一声冷笑,哼,本少爷动手了,哪有不好的道理?
本少爷动动手指就可以平地建起一座宫殿,又何况是皇族馆这样的破地方?
苍暮看不惯泠装逼,抬腿一脚就把他从皇族馆屋顶上踹了下去,看着他张牙舞爪地摔下去,苍暮冲他竖了个中指,给老子滚!装逼上你苍爷爷这来了,爷爷我可是装逼的祖宗!
泠扑腾几下,还是稳稳落在了地上。
看到他们终于修复好皇族馆,未溪诀总算松了口气,撤掉了皇族馆周围的结界,奕阡看着苍暮闪身从屋顶跳下来,略略撇过眼去。
眼下,还是不要和他再有交集为好。
泠走向奕阡,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摸脑狂魔捏下巴狂魔现在又来一个抓腕狂魔!
“我对你很有兴趣。”
奕阡听见泠是这么说的。
明明是和寂秋一模一样的脸,可是现在的泠,却带着寂秋没有的凛冽和桀骜。
像是一匹难以被驯服的野兽,虽说没有苍暮那般野性自我狂妄嚣张,却也足够狂傲。
未溪诀却猛的上前,抬手甩在泠抓着奕阡的手背上,“死基佬滚远点,咱家奕阡是直的。”
“……”泠的指尖漂浮起泥土,“你想打架吗?”
未溪诀狰狞地笑,手掌心跳动着电流,“来啊?”
苍暮走上前,寒意迸裂,一下子将他们的气息压制住,只见他也在笑,却是掌风朝着那两个正在对峙的人扫过去,长腿一跨轻轻松松来到了奕阡的身边,“你们两个自己喜欢找死我不拦着,但是别他妈在外面给小爷我丢脸。”
奕阡沉默,果然装逼还是得选苍暮!
泠冷哼一声,收起了手里的异能,未溪诀也难得地没有发脾气走到了苍暮的身边,“不跟你一般见识,要不是因为寂秋和你一个身体,我早就把你电焦了。”
“呦?吓死我了?你以为自己皮卡丘呢?十万伏特给我耍个瞧瞧?”泠被未溪诀一番话给气笑了,“会操控电就了不起了?哥哥我秀我能平地立高楼了吗?”
“你这不现在秀了吗?”
“你是真的想和我打架。”
“小伙子,你语文成绩肯定不错。”
奕阡受不了未溪诀和泠对峙的状态,径自甩开泠抓着她的手指,拽过未溪诀的肩膀就往外走,“好了回去吧,皇族馆已经修复了,你不是说我们夜晚有特训吗?”
未溪诀被她带着走,无意识地点了点头,“啊……?嗯……是有啊,你等等……”
“干嘛?”奕阡语气有点差,“我不想看见他们,你要是想回去就尽管自己一个人回去。”
未溪诀被她带着点恶劣的语气给怔住了,回过神来也咆哮了一句,“傻逼,跟我这摆什么脸色呢,你方向没走对啊,装逼前先做好功课可以吗?”
“……”奕阡抿唇,看向他,不再说话。
未溪诀深呼吸几口气,拉着她往食堂方向走。
“我们特训基地都建在学院后山上,先去吃饭,就你用脚走的估计得走到明天早上了。”
未溪诀回头望了望奕阡,却冷不然看到了站在后面苍暮的眼神。
狼一样的眼神,写满掠夺和占有。
未溪诀心惊,苍暮这是……真的对这个新生,动了心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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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溪诀和奕阡二人一起走进学校食堂吃晚饭,这个时候正好也是他们普通学生的最后一顿晚饭,吃完就得去上晚自习,看见皇族馆的他们走进来,食堂的屋顶都快被掀翻了。
“啊啊啊啊啊我要去操场跑圈!”
“老公!老公!”
奕阡和未溪诀走到哪儿都有人让道,身后还跟着一群厨师点头哈腰地问要吃什么,奕阡表示无所谓,未溪诀就按着自己的口味来顺路帮她也点了菜,两人走到皇族馆一向“承包”的位置上坐下。
不过坐下没多久,食堂又一次轰动。
“寂秋小天使啵啵啵!”
“苍少看这里看这里!”
苍暮走进来的时候,人群也自动为他让了一条道,他走到座位前,发现奕阡和未溪诀正在默默地吃饭,他上前,有人将菜单放到他面前。
奕阡下意识抬起头来看他。
苍暮紧抿着嘴唇,眼神森冷,未溪诀察觉到他身上传来的压迫感,也跟着抬起头,“不坐下来一起吃?”
苍暮冷哼一声,坐在了奕阡对面。
奕阡抓着刀叉的手一顿,这顿饭,估计是吃不好了……
果然,这次吃的味如嚼蜡,苍暮坐在对面的视线是不是投过来,带着寒意,奕阡觉得如芒在背根本无法招架,未溪诀也察觉到了,放下刀叉,“阿暮,你今天有点凶啊?”
“哦?我平时很温柔吗?”
苍暮反问。
“那倒也不是,就感觉你今天心情很差?”
“没啊,今天天气这么好,外面有星星有月亮的。”
“……”这他妈肯定是在生气了吧喂!
一顿饭吃下来,奕阡浑身都不自在,终于吃完饭跟着未溪诀离开,身后苍暮和寂秋又慢悠悠地追了上来,奕阡咬牙,“你们想怎么样?”
“我们一路的啊。”苍暮挑眉,表情淡定。
奕阡抿唇,感叹一声真难缠。
寂秋还没恢复,这个时候还是泠的人格在主导,他眯着眼睛,望着奕阡的背影,下意识勾起唇角,身边有人寒意迸裂,泠察觉有点冷,转头望向苍暮,“你干嘛?大晚上放冷气?”
“……”苍暮脚下每踩一步就形成一块冰层区域,他几乎是一路呲啦啦的走过去,冰层在他脚下蔓延向前,泠看着地上闪着寒光的一道道冰迹,眉心一跳。
嗬,夏天的空调费倒是省了。
他们走到人烟稀少的地方,苍暮看着未溪诀伸手搂住奕阡的腰,然后脚尖点地,飞身而起。
泠脚步一顿,跟着就看见苍暮的手里冒出一团寒气,寒气消散后,手中紧握着的,赫然是一把锋利的冰刃!
泠抓狂,壮士且慢!
苍暮回过头看了泠一眼,猩红的眼睛让泠蓦地一愣,苍暮……这是在认真?
还来不及多想什么,苍暮就已经跟着追了出去,他便也从平地跃起,身形一闪紧跟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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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山,穿过丛丛树林,阴郁的枝桠,沉重的根结,阳光透不进来的层层叠叠的肥厚树叶,布满湿气的草地土壤,盘桓错落地将一宫殿掩盖住,那是他们的特训场地,玛蒂学院不可告人的秘密之一。
未溪诀带着奕阡飞至正门口,只见门口矗立着一只巨兽,尖锐的兽爪,锋利的獠牙,还有奕阡觉得它吼起来跟低音炮一样的嗓门,显得威武凶猛。
“朔!”苍暮跳落在不远处,在那里静静地喊了一声。
那只被称作“朔”的魔兽一下子安静了下来,顺从地俯下了身子,苍暮上前,伸手抚过他的毛皮,奕阡站在那里,视线离不开他的侧脸。
魔兽服从,那是弱者对于强者,对于主人本能的臣服。
苍暮摸了摸魔兽,那只魔兽起身仰天长啸一声,震得林间树叶簌簌地发颤,激起阵阵飞鸟,若不是这座后山太过隐秘苍茫,这吼声大概是要把学院里的人都吓到了吧。
“这是什么魔兽?”
“很早以前,归顺他母亲的魔兽,后来跟从血族,再后来就成了这里的守护者。”
未溪诀在一边解释,泠在旁边冷冷地看着魔兽,随后冷哼一声,走向魔兽让出的那道石门。
奕阡和苍暮也并排走了进去,朔在看见奕阡的时候,视线一下子凶狠起来,带着警告的低吼声在喉间翻滚,奕阡心悸,苍暮却又伸手,在朔的脑袋上揉了揉,朔依旧是死死盯着奕阡,却不自觉态度服软下来,爪子在原地刨了刨,像是不爽,却只能忍着,默默服从苍暮的指示。
“……”奕阡沉默,这位摸脑狂魔真是到哪都恪尽职守啊。
在通过守护魔兽——朔这一道关卡之后,几人踏步进入了玛蒂学院的秘密训练基地,天机馆。
“苍暮?”
一声苍老的声音响起,所有人都跟着一震,苍暮眯了眯眼睛,眼睛里闪过几分玩味,“是我。”
“今天,来的四个人,和以往不同……”
“是啊,梵没有来,在养伤,寂秋来的是另一个人格,还有来了一位新生,奕阡。”
“奕阡……?”
那道苍老的声音在听见这个名字之后,又重复了一边,“奕阡啊……”
奕阡咬牙,强忍住不断动摇的理智,她开始惊慌,似乎所有的隐瞒和秘密在这道饱经沧桑的声音面前都不攻自破,可是周围沉默许久,却又是断断续续传来了笑声。
“哈哈哈,倒是挺有趣呢,奕阡,你来玛蒂学院,可是有何目的?”
奕阡心头一颤,抬头时发现了他们朝自己投来的视线里已经带着点怀疑,她咬牙,稳住心绪,“我来,只是想进来,别无其他!”
“神之子,巫之咒,破天机,逆天命。”带着浓浓的岁月变迁的声音在奕阡的耳边缓缓道出了这一句话,宛若一声惊雷在奕阡耳边炸开!
神之子,巫之咒,破天机,逆天命!
“你若是不入旁门邪道,将给玛蒂带来无上的荣耀;若是你堕入魔道,代价是永堕地狱,不得翻身!”
背叛者,永堕地狱,不得翻身!
奕阡倏地笑了,笑声尖锐,苍暮听着心疼,像是有人用刀抵在胸口,然后一点点推进。
他不知道,一个人的笑声,也可以这么悲伤凄厉。
像是,全世界只剩下他一个人的绝望。
曾经也有人在看见奕阡的那一刻,眼里暴露出惊慌和害怕,一下子跪在她眼前,“神之子!受诅咒的神之子!”
是的,她受着来自神的诅咒,她的身份是所谓的祭奠者,为了保护神之一族的光耀,神之一族代代都会有她这样的祭奠者出现,目的,便是转移诅咒。
将所有的诅咒,所有的不幸,通通转移到她一个人身上,神之一族享受无上的荣耀和厚待,那些痛苦和折磨,则全都让她这具单薄的身体来承受。
她永远都记得,奕翼在知道自己是那个所谓的祭奠者之后所露出的表情,狰狞,绝望,像是大仇得报的畅快淋漓,又带着心痛悲伤的无路可退。
或许是笑得太过chi裸裸,苍暮的视线开始毫不遮掩地打在奕阡的身上。
他能感受到从奕阡的笑声里传递出来的那些崩溃压抑的情绪,带着愤恨,带着自嘲,那是他曾经也有过的笑容。
他觉得,他似乎可以做到一点感同身受。
奕阡冷笑出声,“破天机,逆天命?”
“我从未想过担当起神之一族的未来。”有细碎的散发落在额前,看不清楚奕阡的眼神,可是那股冰冷的气息却能直接地感受到,她在发怒,她在生气。
“我只是不甘心,不甘心,所有祭奠者为什么要肩负起这一切,无辜的我们,为什么要替其余人承受那些不属于我们的痛苦?”
“每个家族都该有人贡献出自我……”沧桑的声音缓缓道。
“那为何是我?”尖锐而又犀利的反击,奕阡大笑两声,“为什么是我?我根本不想对这一切负责,如果可以再来的话,我绝对不会选择这样子的人生,世界上若是有后悔药,我定会选择不要出生,或者直接去死!”
这些可笑的家族等级,这些愚蠢的思想观念,这些一切的一切都毁掉了自己的人生,毁掉了自己本该完好无损的人生!
因为是祭奠者,所以不能拥有幸福,即使是短暂的拥有过后,代价也是永远的失去!
不甘心啊,这样的人生,叫她如何甘心?
她想要解放,迫切地追求一个解脱,可是她知道,自己死了,根本不会停止这一切。
还会有下一个祭奠者出现,还会有下一个受害者出现。
然后重复这一切折磨,不断的轮回,不断地继续,不会断裂,不会停止。
所以,如果想要打破这一切的话,大概只有一个办法。
那便是逆命,改写命格,才有一搏!
奕阡的眼睛里,竟是像有火焰在燃烧一般,暗红的眼底,叫嚣着惊天的怒意!
那些过往不止一次地出现在自己眼前,闭上眼睛就仿佛会跌进过去的深渊里,她没日没夜的做噩梦,没日没夜地被梦魇束缚,这是她这辈子逃不开的宿命,痛苦,折磨,不幸,迫害,她从血迹斑斑的过去里逃生,却又苟延残喘般残留在现在的阴影里。
奕阡知道,自己根本摆脱不掉这一切。
那么,不如让这一切到自己这一代,就此停止,就此结束好了。
即使是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
她已经太久没有那种被人在乎的感觉,她觉得自己的存在就是多余的,没有她,周围的人都生活的很好。
或许没有她是不行的,因为,不幸的一切都要她来承受,所以她的存在,给了他们希望,给自己的,只有无穷无尽的绝望。
她也曾经是个公主,直到真相被人解开,身份曝光在所有人的视线之下。
“神之子,受诅咒的神之子!”
一句话,将她打入十八层地狱。
周围的视线就仿佛是利剑,毫不留情地朝她刺过来,夹杂着狂喜,饱含着怜悯,奕阡闭上眼睛,这些情绪,她一一收下。
有人狂喜,是因为终于找到了祭奠者,找到了可以替他们承受痛苦的容器;有人怜悯,这位受尽宠爱的小公主,竟是下一任祭奠者,让她如何承担得起?
她回到自己的寝宫,有人在暴怒中掐住她的脖子,“为什么是你?”
“为什么是我?”
她望着掐着自己脖子的男人,笑得绝美,“为什么不是我?因为容器是我,你很心疼吗?”
“奕阡,你这个疯子——!!”
身体被人大力地甩出去,奕阡摔在地上,膝盖被磕破渗出了点点血迹,可她依旧在笑,她知道这再能刺伤他不过——他见不得她笑。
“疯子?”她开口,语气嘲讽,“若是论起我们二人,我又怎及你半分,奕翼?”
她总是连名带姓地喊他的名字,语气讥诮,她太聪明,知道这样就能轻而易举地惹怒他。
暴怒的男人将她从地上狠狠拎起,眼里凶意尽显,“是不是要我折断你的翅膀,把你所有的尊严都一寸一寸碾碎,你才会知道我有多可怕?”
奕阡的视线不躲不闪,可奕翼就是看不习惯她这副样子,像是胜券在握,胜利?该死的,他怎么会输给她!
“惹怒我的后果,你根本承受不起——!!!”
喉间有腥甜上涌,奕阡最后看清楚的,是他慌乱的眸子,毁灭,焦急,绝望,所有的情绪都出现在了那双和她无比相似的眼睛里。
你输了,奕翼,我和你之间,从来都是我赢。
*
“从来都是你……”
神之一族的宫殿里,俊美的男人坐在王位上,他低吟,像是喃喃自语,许久才将视线看向
“翼……翼少,我们没有找到……”
奕翼披着披风,一甩袖袍,怒意四起,“没有找到?”
“再给我去找,把异世界翻个底朝天也要给我找出来!”
“是……遵命!”
承受不住主人的怒气,几个下人领了命令就赶紧退出殿堂,奕翼站在那里,狠狠地喘了几口气,他将手放在胸口,竟觉得还是难以呼吸。
你跑去哪了……?奕阡,你到底跑到哪里去了?
金色的瞳仁彰显着他高贵无比的身份,神之一族,被上帝宠爱的家族,而他,是这个家族最年轻的的继承者!
手指无意识地攥紧,暗暗发力间,指甲抵在掌心,奕翼察觉不到痛,他觉得胸口像是有什么压着一般,喘不过气,快要窒息。
她消失了,逃跑了。
是的,她曾经在自己耳边私语,亲密地像是一对情侣,开口说出的话,却是一字一句,仿佛淬了毒的钢刃推进他心口,“奕翼,你这样对我,不怕我去死吗?”
去死?他承认,听见这句话的时候,他心尖一颤,奕翼深知,奕阡是那种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人。
他像是个小心翼翼的胆小鬼一般,怕她有朝一日真的不顾一切寻死离开,便软禁了她所在乎的人,那一天,奕阡望着他,眼里是一片绝望,“奕翼,恭喜你,成了我的噩梦,并且从今往后我知道,逃离你才能活下去,我就算是死,也不会死在有你的地方!”
他暴怒,她敢?
她敢,她当然敢,你待她如此,她有什么不敢?!
从回忆里抽身,带着点混沌的视线转向那个带着惊愕看着自己的男人,奕阡抿唇,神情冷漠。
“为何会对祭奠者如此抗拒?”
然而那道声音却并未打算就此放过她,“奕阡,你可知,这是命?”
“天命尚可反逆,我的命又为何不能由我自己来决定?”奕阡的眼底,有凶狠的寒意炸裂,“若真是无法改写,那这命,我不要也罢!”
不要也罢!
就是死,也不会允许自己被践踏!
苍暮望着奕阡,听见她说出这句话的那一刻,眼里掀起惊天骇浪!
想要开口说些什么,那道苍老的声音却是传来了笑声,“好,好,年轻人,真是令人钦佩。”
“那我也不多说,命运的路是要靠你们自己走的,来吧,进入特训场地,让我看看你有没有能力来证明你刚才说出的那一番话!”
奕阡不躲不闪,视线镇定。
她率先第一个走入了特训场,苍暮看着她的背影,眸子里布满野兽一般的掠夺。
奕阡……他真想得到他!
心脏在剧烈地跳动,在胸腔里不断撞击,苍暮全身血液仿佛逆流,他在奕阡身上感受到了点点共鸣,以至于灵魂在震颤,在咆哮!
得到他,得到他!
那双原本漆黑如夜的眸子倏地亮起,一下子变得猩红妖冶!
苍暮亢奋得声音都在发颤,他念着奕阡的名字,像是用尽力气,“奕阡……奕阡……”
这个奕阡身上,到底藏着多少他不知道的秘密?
一个普通人,又为何会带着那样令人亢奋的杀意!
一层层剥开他的包衣,一次次踩碎他的面具,在他所有的防备都被人攻破的那一刻,该是美到窒息!
苍暮嘴角带着癫狂的笑意,真是有趣,竟然对一个男人,一个瘦弱无比手无缚鸡之力的男人起了如此浓厚的兴趣!
他的视线火热而直接,像是势在必得的狂喜,他要的东西,必然得到手,不管用什么方法!
泠站在他身侧,看着他近乎疯狂的表情,眸光忽明忽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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奕阡走到场地中央,屏住呼吸,周围有熟悉的声音响起。
“今天,第一次训练,是和朔的战斗。”
奕阡浑身一惊,和朔?那只低音炮魔兽?
来不及吐槽什么,低音炮已经走进了场地,看见自己的敌人是奕阡,正好合了它的意,一声咆哮,四方震颤!
从你刚进来那会我就看你很不爽了!正好现在打一架,打到你服输!
奕阡用同样阴狠的目光看过去,服输?谁服谁还不一定呢,你这只土狗!
“嗷——————!!”
你麻痹,你才土狗!你全家都土狗!
说你是土狗你就是土狗,还是我见过最丑的土狗,跟你打架真是恶心我,识相点就赶紧滚,免得我下手没个轻重把你打成半死不活!
朔在原地刨了刨爪子,仰头长啸一声——好一个口气嚣张的小子!
一双猩红的眸子里凶意尽显,巨大的魔兽发出震耳欲聋的嘶吼,奕阡死死咬牙,这一战,便能开始证明自己!
闭上眼睛努力沉住气息,调动着周围气压的高低,奕阡深呼吸,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眼里已是换上一副冰冷的肃杀!
苍暮震颤,那眼神太让他着迷!明明是个脆弱不堪的人类,却为何会拥有那样骇人的眼神?
不,奕阡,他的真实身份,绝对不仅仅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类!
手指间有气流在无声的浮动旋转,奕阡的视线死死盯着那头巨大的魔兽,出手的一瞬间,犀利的气流旋成了两道小型的旋风朝着魔兽刮去,朔倒退几步,嘴中喷射出火焰,轻轻松松将那两股气压击毁,奕阡吸气,看来是不好对付!
而这个时候,全场的所有人都在惊异,目光里带着不可置信看向奕阡,她,是怎么做到的这些动作?
她的异能到底是什么,居然可以无形间转换气压?!
未溪诀震惊地看着奕阡的身影,异能分好几种,可是无声无形又毫无状态的异能,他完全想不起来有什么!
这个新来的到底是藏得有多深,可以做到这个地步?
奕阡还想做什么的时候,那个魔兽在原地咆哮一声,嘶吼声传入奕阡的耳朵——小子!看来你还有点实力!现在开始要认真了!可不要被我伤到!
一句话,在她脑海里轰的一声炸响!奕阡整个人似乎是颤了颤,跟着眼神猛地变了!
糟糕!不该在他们面前露出自己真实的异能和实力!
眸子里闪过几丝慌乱的情绪,奕阡稳住了心绪,跟着死死咬住了牙齿,不能,这个时候绝对不能露马脚!
魔兽张开了大嘴,有滚烫的火焰冲着自己咆哮而来,奕阡全身发颤,竟是对着火焰横冲直撞扑了过去!
“奕阡!”
“这个白痴————!!”
苍暮在看见奕阡一跃而起却落入火焰的包围圈那一瞬间,眼里略过浓重的焦虑!
“混蛋——!!”
手里已经有冰刀化气成型,苍暮几乎是没有多做考虑就飞身而上,却在接近训练场地的时候被结界狠狠弹开,身后传来未溪诀的嘶吼,“该死的,训练场在特训的时候布置了结界,除非分出胜负,不然结界不会撤掉,任何人都进不去!!”
眼前是奕阡被击飞出去的身影,唇边血刺痛他的眼睛,只见那个瘦弱的身影在落地后翻滚几圈,还来不及爬起来,紧跟着便有第二道火焰朝着她席卷而来!
奕阡的尖叫声被吞没在橙红色的火焰中,她挣扎反抗却不料火焰越烧越旺,烧的她喉中腥甜一片,再次往后倒去的时候,鲜血从她嘴里溢出!
苍暮嘶吼,冰刃狠狠扎在结界罩壁上,抬头那一瞬间,眼里竟是有杀意上涌!
奕阡,奕阡,奕阡,这个傻瓜,傻瓜!
奕阡感觉自己全身都仿佛失去了知觉一般,整个人重重朝后摔去。
魔兽在原地发出几声带着胜利的咆哮,最后一团大火将奕阡全身包围,奕阡忍受不住,发出尖锐的嘶吼!
“啊——————!!”
仿佛能穿透肺腑的尖叫声让苍暮心神俱乱!
该死的,这结界到底要怎么破!
魔兽又是一声咆哮,像是在催着奕阡道,认输——!
奕阡咬牙,绝不!
那就打到你认输为止!
未溪诀看着从魔兽眼里溢出来的杀意,也跟着开始着急,手中已经有兹拉兹拉作响的电火花,泠站在那里,故作镇定,身边却是有碎石块开始飘浮,几人望着训练场地里无处可逃的奕阡,心被狠狠揪紧。
苍暮大吼一声,下一秒手中冰刃猛地变大,他一跃而起,尖端朝着结界罩壁狠狠刺去!
“嗞啦——”
罩壁上出现了细小的裂缝。
苍暮咬牙,徒手一挥召唤出无数把锋利的冰匕,空中仿佛下起了一场冰剑之雨,密密麻麻地朝着结界刺过去!
结界却还是没有什么变化,除了那条细小的裂缝之外,依旧稳稳地设置在那里,苍暮双眸猩红,眼里掠过惊天的杀意!
“啊————!!”
奕阡的求救声传来,无助间她朝着在结界上方的苍暮伸出手,“苍暮——!!”
苍暮心头震颤,下手更用力,狠狠一刺——!!
“嘶拉——”裂缝蔓延——
要怎么做,要怎么做!
手起刀落,冰刃与罩壁摩擦——
我该怎么办,我要怎么救你!
那痛苦的眼神让苍暮一阵揪心地疼,他下手愈发用力,未溪诀和泠也无法做到无动于衷,纷纷飞身上前来帮忙,一时之间异能的光芒令人眼花缭乱,然而在这异能的进攻下,结界却依然纹丝不动。
奕阡,奕阡!
碰撞声中夹杂着她绝望的求救,苍暮又一次用力扎向结界——
我到底要怎么做,奕阡!
“啊————!!”苍暮发出一声嘶吼,手掌心出现一团闪着银光的寒气,下一秒,他仰头,大地震颤,跟着天空中出现一个时空黑洞,有一头冰蛟从那黑洞里猛地腾空悬起——!!
冰蛟仿佛感受到了主人的怒意,发出尖啸,震得周围墙壁都出现了细小的裂缝,水泥石灰不断地往下掉,奕阡眼前一黑,整个人陷入黑暗中去。
苍暮望着失去知觉的奕阡,怒意爆发!
手掌一挥,紧跟着那头冰蛟朝着结界狠狠咬去!张开大嘴那一瞬,獠牙死死扎进了结界的罩壁!它扭头甩动几下,结界发出绝望的呜咽,下一秒密密麻麻的裂痕迅速地在罩壁四周蔓延开来,像是蓦地开放的一朵花,文络绽放,那厚厚一层结界,就在它嘴中被硬生生咬碎!
苍暮飞身而起,直直冲向倒在地上的奕阡!
“奕阡!”
焦心的叫喊声让奕阡痛苦地睁开了眼睛,她望见苍暮慌乱的眼神,下意识想要说什么,却发现喉间嘶哑,根本说不出话。
想要抬手,后知后觉地发现全身早已无力,奕阡只好眨眨眼,向苍暮表示自己现在还有意识。
苍暮看她朝着自己眨了眨眼,又是气又是急,“你现在好像很好的样子?”
奕阡张了张嘴巴,依旧发不出声音,最后只好又一次眨眼。
苍暮狠狠揉了揉她的脑袋,“你吓死我了,先把嘴边的血擦擦,太敬业了。”
奕阡:“……”大哥,你没看见我快死了吗?
苍暮横抱起她,飞身跃上了天机馆的顶端,风声飒飒间,奕阡很想吐血。
大哥,咱能慢点装逼吗,给我叫个法师来奶我好不好?我血槽快空了。
苍暮迎着风,望向奕阡的视线里带着点点温柔。
然后奕阡两眼一翻白,晕死过去。
苍暮:“……”你麻痹,信不信老子一冰棍捅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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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次醒来是在两天之后,奕阡睁开眼睛,感觉整个人都像不属于自己了一般,不听大脑使唤。
“醒了?”
苍暮恰好走进来摸了摸她的脑袋,支吾了声,“唔,是没以前手感好了。”
奕阡大惊,本小姐,呸,本少爷的头发怎么了?
苍暮手里变出一块冰棱镜,奕阡看着镜子里自己,欲哭无泪,毁容了毁容了,老天爷,自己这张脸毁容了怎么办!
苍暮笑,“总算没我帅了。”
奕阡:“……”等我养好伤帅死你。
苍暮又道,“疼醒的吧?你腿上包了很多绷带。”
奕阡笑,“不好意思,饿醒的。”
苍暮:“……”少年,吃哥哥的冰棍吗?
不过一边这么说的,奕阡一边也是掀开了被子看着自己,摸了摸胸口,随后大惊,“是谁给我换的衣服?!”
“梵给你换的。”苍暮默默吐槽,“干嘛这幅样子,好像谁要强了你一样。”
奕阡翻白眼,“你管我。”
苍暮翘兰花指装娘炮,“你叫破喉咙也没人来救你!”
奕阡嘴角抽搐,“神经病!”
苍暮微笑:“……信不信老子一冰棍捅死你?”
奕阡立刻转换表情,“苍少真帅!”
两人正对峙间,梵推开门进来了。
他手里端着碗药,说是北冥宫川煎的药,奕阡默默凝噎,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的……
苍暮接过碗,然后拿着勺子将药汁送到奕阡嘴边,奕阡道,“苍少,这一集之前拍过了。”
苍暮眼皮也不抬,“那条重来,摄影机准备。”
梵默默望天,真是难以沟通啊。
等到奕阡把药喝完,再睡下去的时候,站在床边的两个男人还是没有离开的打算。
奕阡警觉的视线在他们两个身上扫来扫去,“你们要做什么?”
苍暮眯着眼睛笑,“看你睡觉。”
奕阡嘴角狂抽,“我不是三岁小孩。”
“我怕你再吐血。”
“你这是怀疑北冥宫川的医术?”
“不我怀疑你的小身板。”
“……”奕阡叹了口气,终是让步,“那你呆着吧,别出声,别呼吸,别打扰到我休息。”
说完视线瞥向另一边的梵,梵干愣在那里,不知道用什么理由,只好默默抿了抿唇道,“我还是回去了,阡,你好好休养。”
“嗯。”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奕阡心头颤动,终是出声唤他的名字,“梵,你也是,好好照顾身体。”
梵脚步一顿,暖意在心里化开,可他没有回头,背影渐渐消失在奕阡的视线最深处。
苍暮看奕阡的视线里还带着那么点的含情脉脉,用鼻孔哼了个气儿,死基佬,真不要脸。
奕阡杀过去俩白眼,你那什么眼神?
苍暮也回以两个白眼,看傻逼的眼神。
奕阡怒极反笑,反弹!
苍暮沉默,你好幼稚。
梵走后隔了段时间,苍暮默默走上前把他没有关上的门带上,顺路调了调房间的温度,奕阡在那里低低地说道,“没想到你也有这么细心的一面。”
苍暮正好放下手里的遥控机,动作一顿,跟着一束冰在他手里凝聚成形,他纯良无害地笑了笑,露出一口大白牙,“我还有更加直接降温的,你要试试吗?”
奕阡也跟着赔笑,“壮士不用客气了。”
又是一段时间的沉默。
苍暮觉得心里像是有一只小猫在伸着爪子挠来挠去一般,坐着也不是站着也不是,看向床中央躺着的奕阡,她大概已经陷入了睡眠,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在轻颤,或许是苍暮的视线太过浓烈而直接,奕阡实在是装不下去了,睁眼看他,“苍少,我求您了别看我成吗?”
苍暮冷不灵对上她的眼睛,下意识反击,“谁看你了?我觉得这床上绣的花纹不错,这啥啊鸳鸯戏水吗哎呦还是一床的婚被啊,北冥宫川这家伙私自藏着这些不可告人的东西呢?”
奕阡深呼吸,再吐气,“苍暮,闭嘴。”
苍暮乖乖闭嘴。
奕阡继续,“也别呼吸。”
苍暮说话,“吸血鬼本来就不呼吸……”
奕阡打断他,“闭嘴。”
苍暮不说话,在脑袋里默默应了声,哦。
啧,不对啊,我干嘛这么听他话?
将恍然的视线投到奕阡的身上,苍暮发现,自己还没有这么仔细地观察过她的五官。
若不是他的性别,就光看他这张脸,走哪都能被拨到美女那一栏去。
而且还是高质量的。
可是,这家伙,是个男的。
苍暮叹了口气,是个男的,真是浪费这张脸。
奕阡没有搞明白苍暮心里的小九九,只是疑惑地看着苍暮,大哥,你不走高冷路线了?
“奕阡啊,你和梵关系很好?”
察觉到两人之间没有了话题,气氛很是沉默,苍暮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说完就想扇自己巴掌,嘿你傻逼了吧找的这什么破话题。
不过奕阡倒是没有逃避,很大方的承认了,“嗯,我很喜欢梵。”
我很喜欢梵。
苍暮酸溜溜来了一句,“你之前不是说更喜欢我吗?”
“有吗”奕阡呆萌地瞪大眼睛,“什么时候?”
“跟未溪诀比那会!”
苍暮咆哮,你这人不会是个四处留情的沾花惹草的渣男吧!看不出来啊小身板瘦了吧唧的思想倒是挺不正经啊!
奕阡没说话,很久之后默默来了句,“没得比……”
苍暮脑门两边太阳穴突突突地跳,“你是说我和梵没得比?”
奕阡笑眯眯承认,“是啊?”
苍暮看着她这幅样子,忽然间就笑了。
“成吧,那你就喜欢他去吧。”
奕阡听他这语气,也跟着笑了,“你好像很在乎我和谁谁谁在一起?不要想得那么龌龊好吗,我说喜欢没说是爱情的那种,再说了,我要是真的喜欢,与你何干?”
“少拿着那样的语气来和我说话,我又不欠你什么,摆那副表情甩脸子给谁看呢?”
一番话说完,苍暮的脸色猛地就变了。
他看着奕阡那副样子就来气,一来气脑子就容易犯迷糊,一犯迷糊智商就跟着下降,下降的后果是,苍暮做了自己这辈子都不敢想象的事情。
他居然抓着一个男人的下巴,直接亲了上去。
嘴唇相贴那一瞬间,除了奕阡受到惊吓之外,苍暮自己被自己吓到了。
哎呀我的妈这这这这该怎么办啊我靠是要继续还是要收手?不管怎么样,自己都怂逼了啊!
望着奕阡瞪大的眼睛,苍暮也睁大了眼睛,他有点不敢相信,自己怎么会冲动到这个地步……
然后跟着脑袋就跟被雷劈了一样,轰的一声炸响!
雅蠛蝶!!!
老子不会是要变基佬了吧啊啊啊啊啊!
奕阡望着眼前那张一下子贴近了的俊脸,大脑也有着片刻的卡机。
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脸色一下子涨得通红,整个人往床中央跌去,她还抽空朝着苍暮的脸甩了个巴掌过去。
——只可惜被苍暮躲开了。
——奕阡摔回床中央。
“你干什么!”
奕阡擦了擦嘴,“你找死啊!”
苍暮也咆哮,“上次北冥宫川亲你那会你不是倍儿淡定吗!怎么轮到我这儿就给巴掌啊!你这儿是差别对待啊你看不起我是不是!”
“不在乎北冥宫川才会无动于衷呢!”
“那你是不是特别在乎我啊都到了吃巴掌的份上了!”
“哎呦说在乎你你非得提巴掌,我现在要是把你压墙上强了你会是什么反应?不是说要一冰棍捅死我吗!给你巴掌还是轻的!”
“我谢谢你奕大爷!”
“不客气啊苍弟弟!”
苍暮被气笑了,真的被气笑了,你说这算个什么事情?本来事情的发展不应该是这样的啊!
奕阡你他妈不该摆出一副小媳妇的样子来然后娇羞地贴在自己身上说苍少你亲的我浑身都没有力气了啦你好讨厌喔巴拉巴拉这样之类的话吗!
卧槽不对我这脑袋里想的都是什么!
奕阡是个男的!
男的!
苍暮脑门冒了好一阵子的火星,终于冷静下来的时候,视线不可置信地看向躺在床上那位脸色通红的小小受。
奕阡双手护胸,“你干嘛?”
亲吻狂魔原来不止一个!
走了个北冥宫川,来了个苍暮!
苍暮现在大脑里已经再一次换成了一团,他都快站不稳脚了,妈妈的吻,这是什么发展,这这这,我我我,这是怎样?导演你是想怎样?!
人格a说,哎呦喂,你终于发现自己有基佬的倾向了啊?
人格b说,不要怂,就是干!
人格c说,诶嘿,搞基啥感觉啊,新世界的大门吧少年?
人格d说,早就和你说奕阡这人不能靠太近,我当初一看见他就发觉他有吸引基佬的气场!
人格e说,综上所述,苍少,你弯了。
呀呀呀呀呀呀呀!苍暮疯狂抓脑袋!
怎么可能!
本少爷如此帅,帅的天下无双,怎么可能是个基佬?
不行不行,肯定因为最近靠未溪诀这个死基佬太近了,害的自己被影响到了,再说奕阡长了这么张脸,就是男人看见也会想歪好吗!好吗!
没错原因不是出在自己这里,没错自己还可以再直回来,没错自己是最帅的最帅的最帅的。
等到自我催眠无数遍之后,苍暮试着抬起头来看向奕阡,奕阡正瞪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看着他,眼里还带着几分委屈,苍暮眉心一跳。
哎呀我擦我的妈,这小模样怎么他妈就这么可爱呢呢呢呢!
奕阡看着苍暮的眼神转换,像是读懂了他眼睛里的某些情绪,想开口说话,却是张了张嘴,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
不如……就这样结束吧……
那一瞬间,奕阡忽然有一种什么都不想去管什么都不想继续就这样停止收手了的想法。
可她知道自己根本不能收手。
如果在这里停止的话,那就相当于否定了自己之前所做的一切,那些过往的辛酸曲折,将全都白费。
奕阡自嘲地笑了笑,停止?
是啊,她又何尝不想停止。
只是这份停止的权利,根本不在于她,她的存在,也不过是个被操控的傀儡,而真正的幕后黑手,她根本没有力量去撼动。
所以停止吧,她也好,苍暮也好,即使是互相察觉到了喜欢,即使对对方还存有好感,但是就此结束吧。
这份感情,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
最后拔刀相向的时候,这份喜欢只会成为最后杀死她自己的利刃,若是稍有差池,刀尖刺向的,只会是她自己。
奕阡深刻的明白,对于喜欢这样子的感情,她根本,要不起。
曾经也有人笑着将她拥入怀里,笑容温暖,是她这辈子见过的最温暖的笑容,仿佛要将她的眼睛灼伤,他的声音在她耳边一遍遍响起,带着蛊惑人心的力量,“阡,不用害怕,你不欠我的。”
她闭上眼睛,有人温柔地含住她的唇瓣,细细吸吮,像是想要将她的味道一点点品尝分析,那个时候,她的整颗心被幸福感包围。
他叫萧,是她的男朋友,死去的……男朋友。
他原本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类,却因为机缘巧合错误闯入了神之一族的领地,重重包围下,奕阡救他于水火,抬头相望的那一刻起,有火花在他们的视线撞击之下摩擦产生。
他有一张细致的脸,干净的眉目,温柔的笑容,符合了所有少女情节小说里描写的那些品性温柔的帅哥学长,事实上他也确实如此,沉稳冷静,遇事有条不紊,就像当初被一些拥有奇怪能力的怪人所包围,他也只是被压着跪在那里,眸光镇定,沉沉地看着朝他徐徐走来的奕阡。
后来萧总是会和奕阡说起这件事情,他说当初看见她朝她走来,后来还帮自己解围,以为自己是被这个女人看上了要被抓去做男宠了,奕阡听了便笑,你的脑袋里装的都是什么啊,比我想的还要奇怪。
那个时候可是第一次遇见你们这些怪人,所以不能用正常思维去考虑的,小说里一般都这样。
当时的萧是这么说的,说话的时候嘴角还带着点点笑意,浅浅的笑容却让奕阡觉得分外温暖,夕阳洒在他的肩膀上,渡下一片碎金,使得萧的笑容更带上几分暖意,很久很久以后奕阡回想起他的笑来,还是会觉得很暖,就像是心里仅剩余的温度。
然而,好景不长。
奕阡清楚地记得那个时候萧脸上的笑容。
那是她最后剩下的,可以拿来以此慰藉的东西。
奕阡总是觉得,这个世界太不公平了,有人生来就享受厚待,而有人生来却要背负那些本不属于她的宿命。
很多次,奕阡都觉得,她肯定是被诅咒了。
或许可以说,事实上,确实如此。
身份终于被人揭开,曾经万千宠爱的神之一族的小公主,那位站在权利顶端的女孩,竟是神之一族苦苦寻找许久的,来承受整个家族不幸的,容器。
奕翼望着她的脸,表情狰狞,“奕阡,你是故意的吗?”
“疼吗?”
那个时候,奕阡攀上他的脖子,两人气息交错间,她察觉到了他身体的紧绷,带着几分嘲讽的笑意在她嘴角溢出来,那是她畅快淋漓的报复,“疼吗,奕翼,你胸口,这里,疼吗?”
说罢伸出手按在了奕翼的胸口,她的笑意里沾染上几分绝望,可是说出口的话,却是一字一句,宛若钢钉一寸寸钉进奕翼的大脑,剧烈的痛意随之蔓延开来,他全身涌起过血一般的麻。
因为痛而通红的眼眶里,映出少女绝望的笑容,“你知道吗,我觉得我起码是幸运的,可以逃离你,就算是作为承受所有痛苦的容器,那也比留在你身边让我觉得舒服!”
就算是作为承受所有痛苦的容器,那也比留在你身边让我觉得舒服!
一句话,在奕翼的耳边如雷炸开!
他甚至忘记了呼吸,就这样看着眼前那个浅笑的女孩子,明明在笑,眼底却带着疯狂的报复。
他知道,她成功了。
这是她最痛快的一次报复,奕翼从此因为这一句话,这短短的几十个字,跌入了一个深不见底的深渊。
午夜梦醒他会不顾常理闯入奕阡的房间,看着她因惊恐而瑟瑟发抖的身子,他会笑,笑得疯狂,大手抚上她的脖颈,却用着温柔至极的力道一根一根得将手指收紧。
奕阡呼吸困难,视线浑浊。
濒临窒息那一刻,他狠狠甩开她,“奕阡,你若是乖乖服输,就不必承受这些!”
“屈服于你比承受这些更可怕……”
奕阡眼底竟也是如他一般疯狂的笑意,笑的她灵魂都在发颤,“奕翼,我问你,如果我去死你,你又能如何?!”
她去死?
奕翼用力将她推上床单,气息凌乱间他的眸子像极了野兽的凶狠,奕阡却是伸出手,搂住他的脖子。
伏在他耳边,她笑着用语言化作利刃,推进他的心脏——
“你毁了我,可我压根儿不恨你,如果可以我宁愿失忆,从此一辈子都不记得你。”
那一瞬间,奕翼如遭雷劈,周身发冷!
他笑出声来,他终是亲手一步一步的,将他和她推到了无法挽回的悬崖峭壁。
苍暮望着奕阡一下子变化的脸色,他知道,她深陷过往无法自拔。
或许他们都是这样,到现在还活在过去的阴影里,闭上眼睛,噩梦来临,每每都是过去的生死纠缠,苍暮深知,他也在拖着破碎的灵魂一步步地走。
走向尽头,走向绝路。
也许奢望爱根本就是太不切实际的东西,他们,不都是因为爱而被摧毁吗?
苍暮闭上眼睛,像是挣扎,像是隐忍,当他再一次睁开的时候,眼里那些曾经起伏的情绪,早已化作了一潭死水。
不如就这样更加坚硬更加麻木地活下去,不会再被惊动,再被撕开防备刺到满身是伤,他太害怕再一次去爱上一个人的感觉,怕只怕最后得到的,又是一场注定湮灭的分离。
夏筱雪,那是他一辈子见骨的伤,一触碰就疼,疼到他全身发颤。
他也曾经仇视过这个异世界所有不平等的规则,到最后却还是屈服,还是认输。
是的,他认输,他认输。
认输就好了吧?认输就不会再受到伤害了吧?认输的话……是不是就可以这样放过他呢?
苍暮会偶尔在夜里觉得脑袋昏昏沉沉,他看不清任何东西,视线模糊,像是身处过往和现在的交界混沌,他迈不出来,也走不进去,他被死死挤在那条狭小的罅隙中进退不能,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原本就狭隘的空间一点一点得朝他压过来,压仄,倾斜,扭曲,破碎,伴随着仅剩下的生存之地的一点点消失,他的灵魂也被一点点撕扯成碎片。
苍暮自己也觉得,他真的病了。
一病不起,从此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他时常会幻想,如果夏筱雪还在,自己的生活又会是什么样的。
然而,根本不能想象出那样的场景。
因为夏筱雪必死无疑。
是自己的族人害死的她,开车撞死她,又利用异能逃逸。
他记得夏筱雪死前的眼神,他这一辈子都忘不了那双眼睛,疼痛,伤到骨子里的那种疼痛感,光是眼神就让他全身发冷的那种疼痛感,他觉得自己快被那死前的眼神逼疯。
很多次他也试着告诉自己,夏筱雪死了,你可以试着活自己的人生。
可是后来他发现,这样的想法真是太愚不可及了。
生活,什么是生活?
到底什么样才算活着?
苍暮闭上眼睛,竟是有泪顺着眼角滑下来,他到底算活着吗?
他是吸血鬼,他没有心跳,没有呼吸,他甚至可以不老不死,有人将他们的异能视为上帝的赏赐,可他们不知道的是,苍暮有多羡慕他们拥有鲜活的生命。
他被诅咒了,他被永生诅咒了。
吸血鬼这一辈子的时间太长太长,或许以后的时间里他真的会忘记有夏筱雪这个人的存在,忘记所有的事情,被时光所冲淡的记忆里,只会剩下他一个人寂寞而又绝望的哀嚎。
苍暮知道,这太疼太悲哀了。
如果真的走到那一步的话,或许活着就和死亡没有什么两样。
失去灵魂宛如一只玩具,可他知道,就算如此,就算如此,他也没办法阻拦自己,一点点步入这样的结局。
奕阡的表情很凝重,而同样的,苍暮的表情也一样很深沉,他们几乎是在同时抬起头来对视,又是在同时偏过头去挪开视线,奕阡垂着眼睑,默默地抿了抿唇。
“没什么事情,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苍暮起身,从床边离开,撩起门帘推开门的时候,奕阡在他身后唤他的名字,低低的,带着一股不切实际的虚无感,她说,“苍暮。”
苍暮。
可是苍暮没有回头,甚至连脚步都没有停顿。
门被关上那一刻,他们的世界彻底脱节。
奕阡唇瓣溢出苦笑,这一次,竟是换做她看着他的背影。
上次,也是如此,他在她身后喊她,而她却头也不回。
如今,终于轮到她品尝,这个中滋味,大概也只有自己才能深刻感受了吧。
奕阡疲惫地闭上眼睛,她深呼吸,眼角竟是有些湿润。
就此作别吧,对我们彼此都好。
苍暮,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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奕阡醒来的时候,又是半夜,窗外星光黯淡,夜风从半开的窗户里吹进来,吹动旁边的窗帘也跟着一阵飘舞,奕阡望着窗户,仰了仰头,嘴唇干涩。
想喝水。
她下意识看向周围,没有一个人,有风再一次吹进来,她的发丝黏在了脸上,奕阡伸手拨了拨头发,才将视线收回。
有风啊……
她伸手,一股凉气缠绕在她指尖,奕阡望不见,可她能感受到。
是的,几乎不用肉眼观察,她只需要感受就可以,这周身流动的气息,她尽在掌握。
奕阡叹了口气,手心那一团冷气骤然消散,她沉默许久起身,有风从窗户呼呼地灌进来,她穿着病号服爬上窗台,几乎是轻轻松松一跃,就从窗户里跳了下去。
身体骤然失重下沉,她闭上眼睛,风在身边鼓动,当她再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安安全全落到了地上。
赤着脚落在周围的草地上,柔软的叶片带着夜的凉意,奕阡裹了裹自己的衣服,脚步加快,下一秒她脚尖轻轻一点便从地上一跃而起,身影翻转间,她已经一个闪身来到了对面的阁楼上,脚踩在木板上传出吱嘎吱嘎的声响,奕阡沉了沉神,来到一扇门面前,她没有出手,只是眯了眯眼睛,便有一股无形的力道将那扇门猛地推开,古老的门板发出痛苦的惨叫,奕阡看着眼前的灰尘渐渐消散。
她来到学院确实是带着目的性,而最重要的一个目标,便是寻找这座学院里神秘莫测的七大不可思议之一——通宝阁。
通宝阁内藏奇珍异宝无数,历久弥新,穿越时空而来带着历史沉淀下来的力量,魔力强大,灵能充足,奕阡需要找到的,便是藏着通宝阁中那块拥有王者之血的魔晶石,找到魔晶石,就可以改写命运!
魔晶石乃王者之血孕育而成,认主,顽固,拥有灵性,服从强者,击退弱者,自己这一次,若是输在了魔晶石的手里,那就再也没有机会得到它了!就算是强行抢夺,到手的,也只会是一块没有任何作用的血石罢了!
奕阡偷偷调查过北冥宫川,此人心思极野,好收藏,喜鉴宝,他的宫廷后院有一栋**的老九洋房,是他平日里忙里偷闲钻研历史文物所去之处,宝物肯定不少,资料文档也一定很多,奕阡觉得可以从这里下手,找到一点通宝阁所在之处的蛛丝马迹。
毕竟,偌大一个玛蒂学院,连通宝阁的位置具体在哪,自己都还不清楚,又何来寻找魔晶石一说?
眼下,还是先从根本做起最为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