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也将是中州吹响全面反攻的第一号角!n
……n
……n
“听,瓦剌人输了。n
“西庭军这一线折了二十来万人,元气大伤,接下来可玩不动了。n
“要我说,那石将军死的不冤,有一帮官职不再却依然能忠心卖命的下属,还养出来暗影十八骑这类战场杀器,能拧在手中的能量相当于半个屠万方了。n
“又和江湖人走那么近,小半个武林都乐意卖你面子。n
“你要是没异心还好,要是哪天想反,自己当皇帝,那小皇帝不得乖乖让位?n
“哈哈,不过不管瓦剌输,还是中州赢,都与我无关了。n
“你说都没人来搭理我,你又何苦揪着我不放?n
“是为了所谓的家国大义,还是兄弟恩情?n
“嗯?”n
瓦剌西庭东南边陲的一处浅滩边上。n
扎着一头脏辫、满脸皱纹深刻、面色略带青紫的褚汉雄脚下轻踩着一头如山狂狮。n
“狂狮”如山般陡峭的肩头一阵耸动后复归沉寂,被踩住的脖颈在沙石上磨砺出点点赤红,似才得以喘匀呼吸。n
半晌后,彭放歌混杂着血水泥水的嘴里方才吐露出声响。n
“来看看你,变成了,什么模样,方便的话,顺带,了结你这祸害。”n
“祸害?呵呵呵,那你倒是该多带些人来,而不该狂妄到只凭你自己,就想拿下我,你说你这千里迢迢地跑来给萧银才收尸,那又有谁来给你收尸?”n
彭放歌深吸口气,耿直脖子唾弃道:“收个屁尸,死了一了百了,省得看见你这东西脏了眼!”n
褚汉雄轻哼了一声,把脚从彭放歌脖子上拿开,蹲下身将脸凑近对方,撑开彭放歌的眼皮,让对方看向自己。n
“什么叫脏,你看看我这模样,是不是更适合我?”n
彭放歌看清楚了面前这张曾经很熟悉而今很陌生,却又很贴合装扮的面孔。n
他自认为猜到了褚汉雄卖国卖兄弟的根由,喘着粗气,瞪红了眼,未作出回答。n
褚汉雄却抬手拍着彭放歌的面颊,嗤笑出声。n
“到底兄弟一场,送你走时我会给你留具全尸。n
“临走前也跟你说些掏心窝的话,好让你死个明白。n
“到了那边,别再和莽夫一样,别再当糊涂鬼了。”n
褚汉雄重新站起身,先是拿眼看了眼西北方,又远眺向东南方,梳理了下稍显复杂的过往,尽量往简单了说。n
“不怕你知晓,我就是从瓦剌娘胎里掉下来的。n
“当然,我不是什么高贵的种。n
“也只是命如草芥的牧羊人家中,不小心走失的牧童。n
“侥幸被中州北地的牧羊部落收留,换了个地方当牧童。n
“两邦间边界处战事频仍,短短三年,我所待的那个部落说没就没。n
“残存十多条性命往南而去,当起流民。n
“说我对中州没感情,确实不错。n
“可我也没有半分还乡之愿。n
“在这世间,有人太重名利权欲,步步行险。n
“有人太重恩怨情仇,要么精神疯魔,要么肉身封魔。n
“有人太重家国之念,不惜以身饲鬼神。n
“而我,则是很纯粹地,想努力存世的一个人。n
“我敢说,我没变过,我一直就是这副你不喜欢的模样。n
“只是在刚开始时有诸多光芒遮掩,有许多缺点被掩盖,你看不出来罢了。n
“和中州朝廷勾肩搭背,是为了谋生。n
“出卖中州,为瓦剌卖力,是为了求存。n
“咱们都分道扬镳了,其实好聚好散就行。n
“所以天煞十二门分家,我没多少怒意。n
“哪里知道萧银才这疯子也跟着跑过来,给瓦剌人出谋划策。n
“这家伙脑子确实好使,一双嘴皮子也让瓦剌人唯命是从。n
“有他在,我在瓦剌很难有地位和话语权可言。n
“对我来说,当然不是什么好事了。n
“不过那时候我还没起杀心。n
“是在东中西三路同步开战后发生的转变。n
“与暗影十八骑有关。n
“这十八条狗很强,但也没那么神,只是背后有人指点授意他们做好充足准备。n
“在萧银才往西面来之前,我不小心落单,险些被十八骑逮住。n
“脱身时,他们冲我喊话,说是洛飘零带的话。n
“说只要萧银才在一天,我和他就不能共存一处。n
“这句话当然是挑拨离间,可奈何我和萧银才本就存有嫌隙。n
“洛飘零点醒了我,事关生死,我便也早做准备,时刻准备着在合适时机推这疯子一把。n
“羽落部就是那柄最锋利的刀,谁和他们玩命,谁都得把命留下。n
“萧银才也只有羽落部才能干掉。n
“一切只是顺水推舟,而我抽身及时。”n
听完褚汉雄的自述,彭放歌没能从浅滩中爬起,甚至未能改变下姿势。n
或许他已觉得没有任何意义。n
他的经脉已被褚汉雄轰断,不死也是个残废。n
“那你今后还能去哪?”n
褚汉雄闻言放声大笑:“我说过我是个纯粹求生的人,天大地大,活命为大,无非是换个活法,何处不可去?”n
彭放歌微微抬眼,仿佛看到兄弟昔时的意气风发。n
“有理,可以送我一程了。”n
“好,兄弟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