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一句话,时妍稍稍能安心些,至少现在的沈朔是真的开始为自己打算了。
沈朔唇轻轻吻过她的额间,“妍妍,现在我与你说的每一个字,你都要记在心里。”
他的眼里是满满的认真,时妍跟着坐直了身体看他,也没有玩闹,“皇上,您说。”
“左家功勋辅佐多代帝王,我本化为他用,无意铲除,但到底是不知足的,恒王野心虽大,但他能借助的力量却少,为何能够弄出这么大的动作,而没被及时督查,反而让他敛财无数。甚至与蛮国搭界。”
沈朔眼里泛起了森寒的凉意。
时妍手指轻轻抓住床角被子,眯眼迟疑的说道:“想来,与左家脱不了干系。”
只有左家的名望才能促成其进展,看来左家没有当年那般风光,终不甘受人驱使。
就算是臣服,也要握紧东西让皇上同样臣服于他们。
权利,欲望高峰。
沈朔赞赏的看着眼前的人,点头,“没错,左家虽是名门,看上去是清流一派,实则骨子里已经烂了,底下那些个后辈身上背负了太多罪孽,如今还想私造军械,眼下我只是昭告并处置了恒王,但并未提出其他的,给他们营造出假象,不管蛰伏的是什么东西,总有出山的一天。”
时妍心中明了,皇上准备动左家,等着一网打尽,现在朝堂上一桩一件都无非是在逼其出手。
如果皇上直接动左家,左家树大根盘,一定会有后手,到时候清理细枝末节的很麻烦。
但若是左家自己出手,想赢,左家就得堵上一切,这时皇上只需瓮中捉鳖。
名正,言也顺,那些个清流无话可说,信仰名望崩塌,就算剩下些零零碎碎的,也掀不起大风浪。
为何大家乃至帝王都畏惧左家,把持朝政这么多年。
她曾在皇上的书房看过苍朝史,那是不为外人所见的书。
苍朝开国两百年,左家当时就是国运师,号称有左家者天下安,无左家者苍朝亡。
一朝天子一朝臣,沈左两家就从未分开过,上面记载的每一句,左家的功绩,皆是一桩桩血案,不管是清君侧还是杀昏君扶幼主。
无疑不昭示左家权势滔天,甚至还有秘闻传其有法宝,所以才能保他们百年。
正是这些预兆,让很多帝王都不敢真正的毁掉左家,多年的制衡之术,随着左家人才凋零,发挥了重要作用。
时妍抬眸看着皇上,这个纵横苍朝多代的左家,真能在他的手里画上句号吗?
皇上他真的能无所畏惧无所顾忌吗?那些个预言什么法宝的,虽说挺扯的,但还不是那么多人不敢,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皇上会怕吗?”时妍脱口而出,但说完就有些后悔,他要是怕就不会这样了。
沈朔盯着她,失笑,站起身,许久才开口,“我自是不怕,能让左家安分的方子也不止这个,可以继续制衡使其凋亡,但。”
他没有说下去,有太多太多的心思,如不想让后代同他一样,处处受牵制,施展不开拳脚,也担心他们会处理不好,乃至于他就算打出大好河山,终究是为别人做嫁衣。
他更是常常觉得时辰不够用,总是这般觉得,似乎有什么一直在催促他。
“我帮你。”时妍缓缓开口,走到他的身侧,与他站在一起。
不知是不是瞧着他的背影有些许寂寥,一时冲动,她竟然会想要入这个局,当然还是觉得,若是沈朔失败,她跟胤儿也无处生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