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蛋爱自己的家,也爱自己的两个妈妈。
可是杨天轻飘飘的几句话,让它引以为傲的爱变成了一场笑话。
察觉到自己的家正在破碎消失,夜蛋一路哭着跑了回来,宛若每一个正常的孩子,试图对自己的亲情进行最后的挽留。
悲伤到极致,夜蛋一边诉苦,一边干呕,一度要哭得晕厥过去。
夜凝全程都在帮夜蛋擦眼泪,擦着擦着,差一点也落下了泪水。
她要怎样安慰它,要怎样安慰自己,他们恐惧的分离,正在渐行渐近,迟早有一天会到来。
夜凝难过得说不出一句安慰的话,只能用行动让夜蛋不那么伤心,自己的眼眶也红红的。
夜百翎全程一声不吭地看着这一幕,突然一手抱起夜蛋,一手牵过夜凝。
她领着他们就往外走,直奔杨天的住处,全程没有使用任何交通工具。
一秒千里的速度,一家三口把还没踏入家门的杨天堵在了小区单元门口。
夜百翎把怀里的夜蛋移交给了夜凝,自己则把杨天直接挂在了单元楼道里的灰色墙面上,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盛满了怒火,却又带着无比认真的严肃。
“小夜蛋不是我捡来的,是命运体恤厚爱,让我们免受生育辛苦,亲自馈赠给我们的。
它就是我们亲生的,我们永远不会不要它。”
安慰再多,都不如直接找上加害者,当着受害者的面,亲手粉碎这场伤害。
尤其是对于小夜蛋,它只有几岁孩子的情商,安全感从来只有‘无’和‘有’两个选项。
不想让它终日惶恐,就要坚定地告诉那个说‘无’的人,这世间存在‘有’的选项。
这样才能让她们的孩子意识到,她们是爱的坚定拥护者,会用爱永远包裹它。
杨天下意识地抖了一下,脸上肉眼可见的尴尬,
“我就是开个玩笑,谁知道蛋总这么不禁逗。”
他好像知道自己为什么被挂起来了。
他发誓,他当时单纯只是想开个玩笑。
夜百翎并不认同这种说法,
“双方都觉得好笑才叫开玩笑,只有一个人的好笑叫做欺负和霸凌。
还有你所谓的不禁逗,其实言外之意就是,你为什么不能老老实实地接受我的欺负与霸凌,成为我获取情绪价值的牺牲品。”
被抱在夜凝怀里的夜蛋,在听到夜百翎对杨天说‘永远不会不要它’时,就已经止住了哭声。
现在听到杨天在那里辩解,它突然很生气。
是不是每一个孩子的童年,都会出现一个“开不起玩笑”的大人。
他们心安理得地实践着霸凌,让孩子的父母成为直接或间接的怅鬼,给无数的孩子留下了心理阴影。
因为大环境下,经济生活依靠于父母的孩子,在家庭里普遍不存在做主的权利,而大人们要顾及所谓的人情世故,必然不会去和另一个大人撕破脸面,所以才给了他们肆无忌惮霸凌的底气。
所有调侃孩子们“开不起玩笑”的大人,本质上都没有把孩子当成一个独立的人,潜意识里都觉得孩子的父母不会按着他们的头,要求他们给孩子道歉。
但显然杨天踢到了铁板。
因为他遇到的是夜百翎,遇到的是一个愿意尊重孩子独立人格的妈妈。
本来就不是三观极度扭曲的人,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潜意识里的不尊重,被挂在墙壁上的杨天没有选择给夜百翎赔礼,而是主动给夜蛋道了歉。
夜蛋是很讲道理的小魔物,见对方认错态度诚恳,自然不会揪着不放,甚至非常大度地把杨天从墙壁上解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