络腮胡的大汉,迅速将他那宽阔的背刀横在了胸前,原本在嬉笑时露出的虎牙,也紧紧咬住了下唇,透露出一丝紧张和戒备。
年轻的守卫们,像是一群被惊扰的鹿群一般,瞬间四散开来。
他们并没有逃离,而是迅速聚拢在一起,背靠背地围成了一个紧密的铁桶阵,将那名年纪最小的护在中间。
少年的脖颈因为过度紧张而绷得紧紧的,甚至可以看到青筋在皮肤下凸起。他手中握着的刀,虽然也在微微颤抖着,但他的眼神却异常坚定,死死地盯着那片逐渐清晰的阴影。
戚福的刀尖在空中划出半弧,雪地上顿时现出十七道深浅不一的脚印。他盯着那片晃动的阴影,后槽牙咬得发酸——那东西垂落的衣角还在滴血,在晨光里泛着熟悉的冷光。
戚福的下颌线条犹如刀削斧凿一般,坚硬而冷冽,仿佛没有丝毫温度。他那低垂的睫毛如同鸦羽一般,在他的眼下投下一片鸦青的暗影,使得他的眼睛看起来更加深邃而神秘。
当他低语时,那从喉间滚动而出的音节,就像是被碎冰包裹着一般,散发着丝丝寒意,让人不禁心生畏惧。
而站在一旁的守卫,则是紧紧地扣住树干,他的手指因为用力而青筋暴起。他的鞋子无情地碾碎了脚下的枯枝,然后猛然腾跃而起,如同一头敏捷的猎豹。他的衣袖在掠过树冠时,惊起了林中的鸟儿,它们扑扇着翅膀,仓皇地飞向远方。
就在金铁相击的脆响划破寂静的瞬间,他的瞳孔骤然收缩,如同针尖一般。
他眼睁睁地看着那个灰袍人像断了翅膀的鹞鹰一样直直地坠落下去,而他袖中的短刃却如同银蛇一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窜出,直直地穿透了灰袍人的皮肉。
伴随着那沉闷的响声,血珠如泉涌般溅上了他的眉骨,但他却连睫毛都没有颤动一下,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留两个喘气的。”他的声音冰冷而无情,就像是雪水被冰冻成的冰锥一般,直直地刺向人的耳膜。
守卫听到命令后,毫不犹豫地拎起俘虏的后颈,如同拎起一只小鸡一般轻松。他从树上跃下,草绳在俘虏的身上五花大绑,紧紧地勒住,以至于俘虏的颈侧都绽开了紫红的淤痕。
而在不远处,那破洞的石壁上,摇曳的篝火将那扭曲的人影拉得长长的,宛如恶鬼一般,让人不寒而栗。
戚福手中燃烧着的木棍有节奏地拍打着,那节奏越来越急促,仿佛是他内心情绪的一种宣泄。他的目光紧盯着眼前的俘虏,看着那脱臼的下颌垂落着腥涎,嘴角突然扯出了一抹带着讥讽的弧度:“倒是比冬日的厚冰还要硬气些呢。”
就在这时,洞外的北风呼啸着卷着碎雪,发出阵阵呜咽声。这声音在寂静的洞穴中显得格外清晰,而戚福的耳尖却像是突然被什么触动了一般,微微颤动了一下。
紧接着,七步之外的枯枝突然断裂,发出了如同惊雷炸响一般的声音。守卫们瞬间警觉起来,拇指迅速顶开刀鞘三寸,准备应对可能的威胁。然而,当他们定睛看去时,却惊讶地发现洞外的脚步轻盈如青莲摇曳,映出了一个纤薄的剪影——周依曼。
她的出现如同春日里的第一缕阳光,瞬间打破了这片死寂。她的腰间系着一串银铃,随着她的步伐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在这死一般的寂静中显得格外突兀。那声音仿佛具有一种魔力,惊得洞壁上凝结的冰凌也开始微微摇曳。
戚福的喉咙里不由自主地溢出了一声几乎微不可闻的叹息。他缓缓站起身来,脚步有些迟疑,但最终还是朝着门前走去,是要去迎接那个渐渐走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