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王微微摇头,回答道:“他并未明言,但他向我保证既不会要求割让我朝领土,也不会做出劳民伤财之举,所以我便应下了此事。”
楚景御质问道:“既然如此,那为何在我朝中所安插的细作里面竟然没有周国之人?”
梁王冷笑一声,解释道:“这都是周翔那个老狐狸太过谨慎所致。他担心万一事情败露,会牵连到周国,故而所选之人大多是我朝那些无家可归的可怜孩子。
将他们训练好之后,再悄悄送回到我朝来执行任务。其中女子被安排进入诸位大人们的府邸充当小妾,而男子则扮作侍卫潜伏其中。”
听到这里,众人皆是倒吸一口凉气,面露惊色。
随后,楚景御继续追问:“那么如今我朝之中是否还存在你们所布置的细作吗?”
梁王连忙摆手否认道:“断然没有!早在前太子在世之时,便已将我们所有的暗线和暗庄都连根拔除干净了。”
此言一出,现场顿时陷入一片死寂。
永丰帝此刻无比的想念楚逸泽,这些都是楚逸泽查出来的,最后楚逸煊却受了功劳。
他所有的皇子中,楚逸泽胸襟最广。
片刻之后,楚景御打破沉默,再次开口问道:“难道说,你们也曾参与过对前太子的暗中谋害之事?”
梁王斩钉截铁地回应道:“绝对没有!事实上,在我们动手之前,就已经有人抢先一步将前太子除去,无形之中倒是替我们扫清了前进道路上的一大阻碍。”
“你给朱尚书三弟的毒药都是周翔提供的?”楚景御语气严厉,眼神犀利地盯着眼前跪着的人。
梁王战战兢兢地点头应道:“是……”
紧接着,楚景御质问:“那西陵的青丘之战,你们到底参与到了何种程度?”
只见跪地的梁王身体微微颤抖着回答道:“我们当时发现皇上派去的监军与睿亲王并非一条心,于是便设法让那监军将我方的布防图交给了西陵。”
听到这里,楚景御道:“你胆子太大了吧!竟敢做出如此通敌叛国之事!说,为何要给顾老侯爷夫人下药?”
梁王哆哆嗦嗦地解释道:“周翔的人手抓到了顾将军,但无论如何也问不出他们想要的东西。
而我们实在没有能力捉住德高望重的老侯爷,所以只能想出这等下作手段,先将老侯爷最为在意的夫人杀害,好让他因悲愤而丧失斗志,从此不再踏上战场。
毕竟只要战场上没了顾家父子以及睿亲王,那么我朝军队的战斗力必然大大削弱,而敌方的胜算自然也就增加了许多啊!”
“你丧心病狂!竟如此叛国。”楚景御摇摇头,“那为何连我的外祖母也要下手?”
此时,梁王已面如土色,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结结巴巴地说道:“因为……如果您的外祖母和顾将军都不幸离世,那么昌宁侯府的爵位便会落入大房手中。
日后侯夫人便是朱家的女儿了呀!”
听到这番话,朱尚书早已吓得浑身瘫软,整个人如同烂泥一般跪伏在殿中央,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楚景御每抛出一个问题,就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一颗巨石,瞬间掀起惊涛骇浪,紧紧地揪住了在场每个人的心弦。
众多人的眼眶逐渐泛红,泪水在其中打转,仿佛随时都会夺眶而出。
他们实在难以想象,曾经那般风光无两、令人艳羡的昌宁侯府竟然会遭受如此惨绝人寰的厄运。
而此时,站在一旁的顾思明,双手死死地攥成拳头,由于太过用力,关节处发出一阵清脆的咯咯响声。
然而,他知道朱家下毒,此刻听到真相他不得不强压下心头的怒火与悲愤,他不能破坏外孙的计划。
那种痛苦和悲伤如同一股无形的洪流,迅速席卷了他的全身,令他几近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