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问题啊!洒洒水啦!”谢苟华猛地将大手在空中用力一挥,豪迈之气尽显无遗。
小狐见状,立马双手抱拳,动作夸张地作揖。
这厮脸上的笑意都快溢出来了,笑嘻嘻地扯着嗓子喊:“狗子哥大气!这豪爽劲,简直没谁了!”
毕竟是老同学相聚,热络劲一上来,话匣子怎么也关不上。
从街头巷尾新近发生的奇闻趣事,到国际局势风云变幻的闲谈,再到各自工作生活里的酸甜苦辣,大家可谓谈天说地,无所不包。
尤其是几人喝了些小啤酒后,那言语就像开闸的洪水,汹涌澎湃,滔滔不绝。
一个话题接着一个话题,根本停不下来。
余欢看着大伙兴致勃勃地喝酒聊天,虽然肚子很饿,但他倒也沉得住气,不紧不慢地一口一口细嚼慢咽。
要是吃得太快,一会肚子填饱了,可就只能干巴巴地坐在一边,插不上话,那多没劲。
谢苟华仰头,“咕咚咕咚”地灌下一大口啤酒,脖子猛地一伸,紧接着打了个响亮又悠长的饱嗝,格外引人注目。
此时,店内零零散散来了好几桌食客,可要说热闹程度,还得是他们最角落的这一桌独占鳌头。
谢苟华双颊因为酒精的作用,泛起了些许红晕,眼神里透着几分微醺的迷离,看向余欢说道:“今晚我们是去金话筒吼两嗓子,还是找个地方去洗洗脚放松放松,领导哥,你给拿个主意!”
所谓的金话筒,是谢苟华的口头禅,说白了就是摸摸唱,而所谓的洗洗脚,那就是要来个全套。
余欢听到狗子突然点名,下意识地转过头,目光迅速落在墙上的挂钟上。
只见指针已然稳稳地指向十二点二十六分。
他轻轻摇了摇头,如实说道:“我家那位可是掐着点呢,特意叮嘱我一点整之前必须到家。”
谢苟华听了,先是愣了一下,像是被这意料之外的答案给惊到了,随即爆发出一阵爽朗的哈哈大笑。
他轻轻一拍桌面,说道:“行,那还是你家富婆说了算。”
余欢无奈地摇了摇头,脸上带着一丝苦笑,语气诙谐地说道:“吃软饭也不容易啊,我现在就像个受气的小媳妇,哪敢不听富婆的话。要是回去晚了,指不定得怎么收拾我呢。”
猪哥笑得肉嘟嘟的腮帮子止不住地乱颤,连带着他坐的椅子,也发出一阵轻微的吱呀声。
他好不容易止住笑,清了清嗓子,伸出手,重重地一拍余欢的肩膀,说道:“不至于啊欢儿,你可是领导哥!怎么能变成气管炎了呢”
余欢两手一摊,打趣地回应:“房玄龄堂堂一届宰相,那都是出了名的妻管严呢,我这区区领导哥咋了在老婆面前,服软不丢人。”
谢苟华随手操起纸巾,在嘴角胡乱一抹。
而后大大咧咧地将纸巾揉成一团,扔进身前的碗里。
紧接着,他伸手拿起一旁的芙蓉王烟盒,从中抽出香烟,一边给大伙散烟,一边呲着牙,满脸笑意地说道:“那明天去我家里吃饭。咱兄弟几个可得好好聚聚。”
“没问题啊!”猪哥扯着如洪钟般浑厚的嗓子,立马高声回应。
小狐则笑眯眯地点了点头,脸上洋溢着轻快的神色,开口说道:“我时间充裕得很,假期还剩好几天呢,正愁在家里闲得发慌,去狗子家凑凑热闹再好不过。”
余欢听闻这话,脑海中瞬间浮现出,明天老林跟丈母娘回星城的事情,脸上刹那间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迟疑。
这表情,就像平静湖面泛起的一圈细微涟漪,转瞬即逝,却还是没能逃过谢苟华的眼睛。
谢苟华与余欢可是睡上下铺的铁哥们,同吃同住好几年。
他有条不紊地给大家散完烟,拿起打火机,“啪嗒”一声清脆作响,点燃了指间的芙蓉王,深吸一口后,缓缓吐出一大团烟雾。
同时面带笑容,看向余欢说道:“欢儿,你明天到底有空不不管是中饭还是晚饭,都行,你就给个准话。”
猪哥一听,立马伸出粗壮的手臂,搭在了余欢的肩膀上,跟小山似的沉甸甸。
他用力晃了晃余欢,脸上堆满了热忱的笑容,瓮声瓮气地说:“欢儿啊,今天你不喝酒,大伙都懂,毕竟你家那位富婆有吩咐。可明天去狗子家吃饭,你可不能扫大伙的兴啊!我们兄弟几个平日里天各一方,难得在这大过年的聚在一块,热热闹闹吃顿饭,多舒坦,多难得啊!”
小狐在一旁听得不住点头,连忙补充道:“猪哥这话在理。我们平日里都忙着各自的事,一年到头也见不着几回,也就过年这几天能痛痛快快地聚聚。狗子都这么热情邀请了,你要是拒绝,那可就太不给大伙面子了。”
余欢听着兄弟们你一言我一语,这股扑面而来的热情,让他实在难以招架。
他嘴角噙着一抹微笑,说道:“行吧,那就明天中午。晚上我可能得陪岳父岳母吃饭,实在抽不开身。”
谢苟华此时已然酒足饭饱,嘴角还叼着香烟,脸上满是惬意,志得意满地说道:“那就这么说定了!明天中午,我在家里备好丰盛的酒菜,你们都准时来,一个都不许落下!”
话音刚落,他双手撑着桌沿,费力地站起身来。
谢苟华是又菜又爱喝。
双腿随着起身的动作不由自主地晃了晃,走起路来带着几分酒后特有的踉蹡,刚一转身,迈出步子——
小狐眼疾手快,跟老鹰抓小鸡似的,一把拽住他的胳膊,咧着嘴打趣道:“嘿,狗子!你这火急火燎的,是打算往哪儿蹿呀”
谢苟华像是被突然拽住的木偶,身子猛地一僵。
他微微侧过头,眼神中带着一丝迷茫,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摆了摆另一只手,含含糊糊地说道:“哎哟,我去趟厕所,这肚子里灌的啤酒啊,都快把膀胱给撑破了!”
小狐却不打算就这么放过他,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
尤其是脸上的笑容,带着几分谐谑,说道:“要去就一块去呗,你那点小心思,我还能不清楚你可别想着充大款,偷偷跑去把单给买了,在兄弟们面前出风头啊!”
话音刚落,小狐便麻溜地站起身来。
这紧紧拽着谢苟华胳膊的模样,仿佛生怕他长了翅膀飞了似的,架势十足,就好像要跟谢苟华形影不离,去厕所也得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