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俅年纪小,虽是一直被养在农户家里,但总的来说,他可不是没见过世面。就刚刚那么多人围着,他也没害怕。甚至刀淳想逼他承认自己是黑武的儿子,他也没吱声。“去玩儿吧,没事儿了。”虞楚一摸了摸他的头,这孩子懂事。“姐姐,他是不是说,我是他儿子?”伸手一指云止,他听出来了,他就是那个意思嘛。看了一眼云止,虞楚一轻笑,“有他给你做爹,这江湖上,没人敢再像今天这样围堵你了。”好事。黑俅小眼睛一转,因为没有眉毛,那一皱眉,就显得特奇怪。“怎么着,我给你做爹,还委屈你了?”瞅瞅他长得那丑样儿,他若是生儿子,岂会这么丑。以他的容貌,虞楚一的五官,生出来的再丑,也不会丑成这样。黑俅不乐意,总归都是被占便宜了。“去玩儿吧。”黑俅跑去玩儿了,虞楚一走到窗边坐下,“刀淳是如何得知俅儿是黑武的孩子?凭她怎么可能调查的出来,再说,她也没必要调查这个。”“那就是有知道这事儿的人故意泄露给她的,让她宣扬,闹得江湖人皆知。”云止在旁边坐下,这事儿摆明了就是有人故意为之。“知道俅儿真实身份的,我们,还有就是当初抓走他的人。”虞楚一很清楚,他们自己人以及云止,是不会往外说这事儿的。那么,只有可能是当初抓黑俅的人。“去调查刀淳,在这城里,都有谁见过她。”“是。”单手撑着头,虞楚一轻轻地叹口气,终于要冒头了。杀了黑武的凶手,要坐不住了。“刀淳能被利用,那也是因为她本就对你有敌意。若不然,她何必来找白柳山庄的麻烦。要知道,在这江湖上,没人会那么蠢的来得罪你们。”云止提醒她,不要只去考虑那些阴谋诡计,有些特别表面的东西,也思量一下。为什么,就利用刀淳呢?虞楚一转眼看他,“刀淳和闻人朝有旧情,正巧的,我不是要和闻人朝订婚嘛,她很生气。利用她,正好。”“订婚?利用就利用,没必要拿自己去搏。”云止很不爱听。虞楚一似笑非笑,“我也没有拿自己去搏啊。闻人朝样貌英俊,难道不是我占了便宜吗?”云止眸子一眯,那股气又哽到了喉咙上,不上不下,憋死了。“就像这天下间所有的男人一样,见着了漂亮姑娘,总是想沾沾腥。其实女人也一样,贪心无罪。”肉眼可见的,云止嘴角都抽搐了。微微倾身,靠近她,“既然如此,怎么就没见你对眼前之人生出贪心来。”胡说八道。“云止公子又错了。世上的男人啊,最擅长始乱终弃。也就是说,碰过了,就没什么新鲜感了。我是窦天珠,你以前属于我,所以现在也就全无刺激感了。”“你不是窦天珠。”她不是。“你这人啊,真是有意思。以前呢,就想听我承认是窦天珠。我承认了呢,你又不信了。算了,随你吧。”起身,虞楚一走出去。“收拾收拾,带俅儿回白柳山庄。”也亮了相了,关于黑俅身份的传言也散布出去了,没必要再在外面晃了。离开广城,返回白柳山庄。一路上,江湖人可真是来来往往多得是。“这回云止公子没跟着倒是稀奇。”“有自己的事儿呗。不是说,云家商行正和闻人家掐架嘛。说起来,这源头,是不是咱家姑娘啊?”沛烛沛霜几个丫头说着,颇有道理。毕竟,以前都能和平相处共同发财,怎么现在就不行了,非得斗?那原因,八成就是虞楚一。闭着眼睛,虞楚一好似没听着她们所说。黑俅坐在旁边儿,瞅了瞅她们,又看看虞楚一,“他说我是他儿子,话语模棱两可,让大家觉着我娘是你。原本就是没安好心。不跟来,正好。”“你这小人儿,满口大人话,什么都知道。”沛烛撞了他一下,这小子,真灵。黑俅光秃秃的眉毛一动,“我说的对不对?”“对。”沛烛点头,特别对。几天的时间,回了白柳山庄。“你呀,往后就安心的住在这儿。那个,那个是不二,是你姐姐的宠物。”带着黑俅在山庄里转悠,沛烛一边给介绍。黑俅弯身想把不二抱起来,哪想它高傲的一扭头,甩着尾巴就走了。“没事儿,它啊,就这脾气。除了你姐姐,它不喜欢被别人抱。”“喜欢姐姐的,不管是人还是动物,脾气都很怪。”沛烛眼睛一亮,“说得好,说得妙!”太精准了。原本以为,这回了白柳山庄便能消停几日,哪想,没过五天,山下就有人来了。那可不只是一个人,是一个队伍。队伍带着众多的东西,各个包装的严密,说是送给虞楚一的。“还有人给我送礼?让他们来吧。”稍一思虑,她也差不多猜出来是谁在作妖,但送的什么,她反倒是猜不出来了。这个世界上的任何好东西,她都没兴趣。阵法关闭,队伍大张旗鼓的进了白柳山庄,所有的东西,大件小件的都亮出来了。虞楚一慢慢的晃悠过来,看着他们在那儿拆包。第一个大件亮相了,一人多高,矗立在那儿,这是一面铜镜。只不过,这铜镜的背后却是一幅八卦阵。看着那八卦阵,虞楚一慢慢的眯起眼睛。“姑娘,快看,这是符纸吧。”一盒子符纸,各个都被折叠成了铜钱的样子。可是能看得到那上头的画符痕迹,这就是符纸。“还有这个,是不是道家的符镜。”一个特别小的铜镜,是配饰,可以挂在身上的。“这个……少林寺的棍子吧。这玩意儿,这么长,一棍子下去打死人。”大兴举着一个胳膊粗的棍子,上头雕刻满了经文。佛家光辉,用鼻子都闻得到,妖魔鬼怪快离开?“虞姑娘,这些东西都是我家公子送给虞姑娘的。虞姑娘不喜欢也没关系,只要把它们放在白柳山庄就成。”来人一身老道。虞楚一抬手摸了摸那铜镜上的八卦,“你们家公子这是要驱邪啊!敢问,驱的是哪个邪?”是驱她,还是窦天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