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止也不醒,邺殊也一样。这两个人都昏迷着,一时间,还真上不去了。天色逐渐暗下来,大兴和大业也在这底下燃了一堆火。只不过,燃烧的没那么旺盛。桩手还在上头放哨呢,耳聪目明,最适合干这活儿。虞楚一坐在火堆旁边,身后,是靠在那儿的云止。“姑娘,喝水。”大兴将水壶递给她,这一时半会儿的,出不去了。接过,虞楚一静静地喝了一口水。也就是在这时,身后的人忽然咳了一声。转过身看他,只见云止动了动,随后慢慢的睁开了眼睛。“醒了。”这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虞楚一。云止,有那么一瞬间的愣怔,他以为他在做梦。“你到底觉着自己哪儿不舒服?”看他那迷蒙的眼神儿,懵懂的像个小孩儿。虽然知道这人坏事儿没少干,但这种眼神儿,倒也配他。所以,这是个复杂体。再听她说话,云止终于确定了,这就是虞楚一,不是做梦。“你找我来了。”他居然,也能等到这一天,等她来主动找他。“少说废话,你到底觉着自己哪里不舒坦,从而固执的认为自己病了。还有,为什么和邺殊在这里?”疑点重重,他隐瞒之事太多。当然了,也是她之前不够缜密。因为他一直跟着她,她就没有再继续调查他。总是觉着……也不知觉着怎样,反正,她就是没再调查。提起邺殊,云止立即转眼往别处看。看到了邺殊躺在那儿,从他脸上倒也没看出什么来。“他没死。”“没死。”云止眸色淡淡的,邺殊死或没死,从他脸上也看不出喜忧来。撑着身体坐直,他也长舒了一口气。虞楚一看着他,十分确定他心里有事。只不过,他并不想说。“你想找什么样的名医?白柳山庄都能给你找来。你没必要自己四处的寻找,跟我回白柳山庄等着就是了。”云止看着她,蓦地就笑了。火光之中,他可真是好看极了。“我这忽然间一走,你是不是真吓坏了?”他眼睛亮晶晶的,就好像自己一直酝酿什么奸计,而今得逞了,所以非常得意。“闻人向博去世了,我去吊唁。你父亲云大侠也到场了,他向我询问你的行踪,从而告诉了我,你在找名医。你找到的所有名医都断定你没病,但你觉着自己有病。所以,我很想知道,你到底是哪儿病了?这种情况,通常来说,是你脑子病了。”虞楚一很淡定的说,不存在任何云止所期盼的感情期冀。“你是信他说的,还是信我?”“你又什么都没跟我说,我信你什么?”就眼下这情况,他一个字也没解释啊。“我是觉着自己不舒服。但,可能一个是庸医,两个是庸医,不可能都是庸医吧。所以,是我太过小心翼翼,其实我没病。至于邺殊……就是凑巧碰上了。我看他不顺眼,所以邀他来决斗。”他三言两语,听起来好像是挺简单的。虞楚一不言语,就那么看着他。“不信?这是真的。这么长时间以来,我可曾骗过你?”虞楚一却是没丝毫的动容,“说的话可能都是真的,但不说的话也是真的。”简而言之,有许多话没说。这不是骗不骗的问题,而是,他选择说不说的问题。云止想了想,随后便笑了。“算了,我还真是说不过你。那你就给我找最好的名医,给我治病。”身体微微前倾,他的脸真是优越啊。这么一靠近,虞楚一都有那么片刻觉着无法呼吸。美色这种东西,若真看淡的人,都会看穿皮肉看内里。所有人都一样,血肉铸成,一把骨头。而眼下,有这样的美色在眼前,谁还会去想什么血肉不血肉,骨头不骨头的。只盯着脸看了。、虞楚一也一样,她最终,也是个凡人。近距离看她的眼神儿,云止忍不住乐。视线在她的脸上游移,最后落到她唇上。眸子闪了闪,他也在那一刻勇气倍增,探头在她唇上亲了下。力气过大,发出很大的声响。虞楚一也回了神。云止转过脸去,面带笑意,但又好像自己什么都没做。火堆的另一侧,大兴和大业把脑袋扭到一侧。这场面,不是他们应该看的。就是这里太过狭小,他们又能躲到哪里去?多余呗。作为那个被‘偷袭’的人,虞楚一可说淡定至极了。她甚至,连眼波都没怎么波动。抬手,在自己的唇上摸了摸,好像还留存着他的味儿。“你怎么什么表示都没有?”等了半天,她也不说一句话。忍不住的还是他。“我应该有什么表示?大喊大叫,打你一巴掌,还是喜极而泣啊。”他想要哪种表示?她都不会。看她那淡漠无波的样子,云止也只能轻轻叹口气。“算了,和你计较什么。”朝着她挪了挪,云止又仔细的看了一眼她的脸色,之后就抓住了她的手。他的手极其漂亮,只不过,这会儿指骨之间都透着那么一股小忐忑。虞楚一静静地,也不动弹。就好像,是个假人儿。不过呢,她一向这样,情绪波动不大。云止现如今,也算习惯了。她只要不把他甩开,就证明她同意了。捏着她手指,每一根指头都纤细又柔软,以至于让他都不敢使太大的力气。但实际上呢,她这手劲儿可不小。“接下来呢,任你给我查看。不管你找来什么大夫,我都配合。”他再次申明。“你应该回叠翠湾仔细的将这些话再给云大侠说一遍,他才是最着急的那个人。”“不管他。”云止淡淡道。“他是你父亲,这是毋庸置疑的。尽管,你可能对云夫人有些意见,但根据你的能力,完全可以无视她。”“这是你调查出来的吗?”关于他真实的身世。“我没有调查你。”是她猜出来的。云止扬了扬眉,手指也移动,换成和她十指相扣。看他那满意的样子,果然啊,不喜欢被调查。“够了吗?松开吧。”握的手都出汗了。云止权当没听着。就在这时,那边的邺殊有了动静,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