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止听话的把药吃了,然后,虞楚一就静坐,盯着他。本来还挺放松,甚至,心情也不错。这不就是被关心吗?不过,时间一点点过去后,云止就有点儿心底发毛了。看着虞楚一那眼神儿,可以说非常平静,平静到冷血。天色暗下来,沛烛她们给小厅掌了灯。又过了一会儿,晚膳也送上来了。虞楚一起身坐在桌边,云止也慢慢的过去了。用饭,也没人说话。只不过,虞楚一吃着吃着,就会看他。云止只觉着味同嚼蜡。终于忍不住了,他喝了一口水,然后微微眯起眸子看她,“你是不是在等着我咽气呢?”一直盯着他,那眼神儿。但凡有一分的含情脉脉,他都不至于往这上头想。“有那么一点担心,或许其中一种药,你吃了之后会有不适。中毒倒不算什么,若死了,我倒是会有些麻烦。”她淡淡道,这也是为什么她一直盯着他的原因。云止很无言。他若死了,于她来说,只是有些麻烦?“是不舒服。”吃不下去了,云止起身,又回到了软榻上。直接靠在那儿,长得那么长,那软榻都装不下他了。而且,特像个无赖。虞楚一看着他,这会儿倒是放心了。他没什么不适。只不过,有时候,药若是管用的话,应当会让人的身体有些反应才对吧?若一点儿反应都没有,是不是就证明,药没用呢?一看她又用那种眼神儿看自己,云止叹口气,双臂环胸,眼睛一闭。不看她心情还能好点儿。“回你的客房去休息吧。依你目前的状态,死也没那么容易。”看他那样子,倒是跟不二有些相像。云止也不吱声,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他死了,听不着活人说话。说了也没用,虞楚一也不浪费口舌了。沛澜几人将餐桌收拾了,之后又将刚刚送到山庄的信交给了虞楚一。送来的是最新的消息,江湖上最新的传闻。说邺殊与云止在巍山比试交手,不敌云止,落崖之后,不知生死。只一看,虞楚一眸色就暗了下来。那个假邺殊死了的事儿,白柳山庄不曾外传,云止一直和她在一起,他也没外传。那么,外传的是谁呢?就知所有的一切皆有阴谋,而且,随着事情的发展,似乎越来越迷雾重重。“姑娘,云止公子好像睡着了。要不要,把他抬出去啊?”天色晚了,沛澜端着冷茶进来。云止就那么横在榻上,都装不下他,瞅着还有点儿可怜。虞楚一看了一眼,“不用管他。”那么多的名医给他诊过脉,都说他没病。心理有病的可能性,更大了几分。但,也没准儿是有别的不知道的原因。喝着冷茶,继续看剩下的信,青州闻人家也有新的消息。闻人向博去世之后,闻人朝便是家主了,他近期一直都在青州,没有离开过。倒是有不少门派有意向想和闻人家结亲,其中不乏爱慕闻人朝的,的确是十分积极。只不过,闻人朝并没有答应。甚至,以闻人向博刚入土为由,表明自己五年内不会考虑个人的事情。这可好,一下子抻了五年,也不知有多少江湖女子私下里心碎。说起来,闻人朝的确蛮有魅力的。特别是有云止和邺殊两个人的对比,他简直太正常了。哪个女子找男人,会找个不正常的人呢?这也注定了,闻人朝在江湖上的花名,一直居高不下。当然了,这花名绝对是有含金量的。虞楚一都会给他投上真挚的一票。拆开了最后一封,虞楚一还没有开始仔细看,就听得软榻那边有动静。她没回头看,只是根据动静,知道那个人起身了。然后,一步步的走到她身后。云止倾身弯腰,下巴就搁置在了她肩膀的位置。因为刚刚睡醒,他呼吸间都有些热乎乎的。“就这么好看?这个时辰了还不休息。”嗓音微哑,更准确的说是他还没怎么清醒。微微侧颈,眼角瞥到的是他优秀的鼻子。“不要借机窥探我山庄的商业机密。”她很是冷淡的说。只不过,现如今,她的冷淡,已经击退不了他了。她若热情,那就不是她了。当然了,他也希望她热情。因为一旦热情起来,那疯的程度,能把他拆了吞掉。“不看,我看你。”脑袋又歪了一下,这回真是全神贯注的看她了。虞楚一也将侧颈的幅度更大了一些,四目相对,他的眼睛迷蒙又晶亮。怎么做到的?“收钱。”收回视线,虞楚一不再看他。“成,要多少都给你。或者说,你要啥都给你。”“要你的命。”简直口无遮拦。“来吧。”他可不止口无遮拦,还隐隐期待呢。拿这种人没办法。虞楚一把信收了,随后起身。“既然醒了,就回客房去休息吧。过两日,会有几位名医过来,再给你仔细的瞧瞧。”“你是真的怕我死啊。”云止也直起身体,看着站在他面前的人,他眉目含笑。然而,虞楚一却抽出一封信来,在他面前晃了晃。“云大侠付了可观的钱,求助我将你的病查看清楚。那人钱财,与人消灾。”一听,云止不太乐意。伸手要把那封信夺过去。虞楚一却迅速躲过,“我说过了,不要妄想窥探我山庄的商业机密。”“你让我吃那些药,也是因为他给钱了?”云止不太高兴了。他以为,她给他吃药,是因为她想让他吃。“那倒不是。我的药是私藏,当送你了。”她说完,云止就高兴了。看,多好哄。“去休息吧。”最后看了他一眼,虞楚一就转身回了卧室。她能听得到小厅的动静,那货晃悠到门口了,但又回来了。又重新回到了软榻上,然后没再起身。简直了,最顶级的牛皮糖,也就是他这样了。他做的事,都是以前窦天珠会做的。简直啊,人生就是一个复制粘贴,也不知他有没有意识到。算了,随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