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奶狗,从最初在街边无人收留快要饿死,摇身一变,没用上半天的时间,就有肉吃有汤喝,一下子便富贵了。五大三粗的护卫抱着吃饱喝足的家伙,走到酒楼门口,把它放在地上。原本的意图呢,就是打算让它能够记得来时的路。从哪儿来的回哪儿去。正好的呢,他们也在后头跟着,看看它是从哪儿来的。他们的算盘打的是挺好。但,这小家伙刚出生没多久,根本就没经过专业的训练。眼下啊,它纯粹就是,谁给吃的,谁就是娘。把它放到了地上,它小身子晃悠着,然后转身扒着门槛,它又回了酒楼。护卫低着头,眼看着这小家伙从他两脚之间钻过去,也是无奈。得,想靠它,是不成了。斜对面的小客栈,除却亮着灯火外,再无声息。也不见有人来往出入。二楼的某个窗子开了一点儿,沛烛这会儿盯梢,也憋笑憋了有一阵儿了。“怎么想的呢?一个一个的,头脑简单。那么小的小狗,怎么能找到回家的路。”虞楚一慢慢的擦拭潮湿的长发,听沛烛吐槽,她也不由笑。“他们把小狗想的太神了。”“不过,云止公子想必知道姑娘已经到这儿了吧,倒是沉得住气没有出来找。”沛烛更好奇的是这一点。毕竟之前,云止跟虞楚一跟的那个紧,说是尾巴都不为过。这会儿,怎么就沉着起来了呢。“大概,他们的动向,也被人察觉到了吧。”放下手巾,虞楚一抓了一把长发。很长,又极为浓密,沾了水沉甸甸的。“诶,那这当下的情形,岂不就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不管他们谁是螳螂谁是蝉,黄雀总归是我们。”做黄雀,感觉不错。虞楚一不由笑,“说的也对。”沛烛乐滋滋,继续站在那儿盯梢。倒是一会儿后,小小的哼了一声,“杭池回来了。”即便天色暗了,可是,借着那酒楼前的灯火,杭池那猥琐的气质是如何也盖不住的。沛烛一眼就看清楚了。“杭池回来了,进了酒楼。”“这些日子以来,杭池一直都在给云止跑这些事。他出去了又回来,怕是他们也要行动了。”“那咱们今晚可得守紧了,没准儿这帮人趁着夜色就出动了。”沛烛担心他们连夜跑路。“嗯,轮班盯着吧,也叫外面的人休息休息。”这一路进了大司,可是都累的不轻。轮番值班的守着盯着,不敢有片刻的懈怠。虞楚一睡了一会儿,之后便睡不着了。叫盯着的沛霜去休息,她坐在了窗边。看着斜对面的酒楼,静悄悄。所有房间的灯都关了,唯独门口还挂着一盏灯笼。不止看不见人,也听不着任何的动静。夜深人静,其他几个姑娘都睡了,唯独她一人醒着。这个时候,她也无端的开始回想自己这一路跟进大司来的所想。从她确定了杀了黑武的极有可能就是解家之后,她也的确一直没松懈。调查,确定他们现如今具体的方位。但这回,其实她清楚,这其中,有一半是奔着云止。他临走是那破釜沉舟的眼神儿,还有他身体里没有解的毒。他可能……会死。只一想到这个可能,她心脏都跟着一抽。看吧,窦天珠都不准。只是一想到云止可能会死,窦天珠这身体就跟着起反应。蓦地,那酒楼大门口悬挂着的灯笼摇晃了一下,虞楚一的眉头也跟着动了一下。她把窗子再拉开了一些,仔细的看那灯笼。蓦地一下还在动。伸手在窗棂上敲了几下,在楼下守着的人听到了动静,便立即就醒了。果不其然,他们是出动了。这一次,各个来的都是高手,没有那么多杂七杂八的人。他们从后门出发的,悄无声息。“姑娘,已经跟上他们了,咱们什么时候过去?”看见他们走了,这边儿也有点儿等不及了。“明早吧。不能急急的跟过去,既然是黄雀,就要有耐心。”沛澜沛烛等人都醒了,各个眼睛睁的大,瞬间就精神了。这醒了,自然就是再也睡不下了。倒是虞楚一又回了床上,闭着眼睛,没一会儿便睡着了。翌日,天气略阴沉。这茂城在大司南部,这个季节了,清冷的同时,空气又几分粘腻,也不知是如何做到的。用了早膳,其他人都是稀里糊涂的吃上一口,主要是着急。反而虞楚一慢悠悠,吃的很好。“瞧你们急得,即便跟上去,也不能让他们发现我们。我们啊,不是来帮忙的,是捡漏的。”擦干净了手,虞楚一一边轻声道。“是,谨记姑娘教训。”嗯,答应的倒是挺干脆。真出发之后,这马车跟飞一样。“他们留的痕迹必然不会那么紧凑,为了避免有遗漏或是走错路,把速度降下来一些。”她在马车里发号施令。还算是听话,速度果然是降下来了。他们一路的从茂城的西城门出了城,然后,朝着佛乐山的方向靠拢。这佛乐山,实际上是当地驻兵的所在地。有军队。虽说数目可能不太多,但,官家的地儿,谁会想去靠近呢?在距离佛乐山还有一段路程的时候队伍就停了,虞楚一站在车辕上遥遥的看。“看,那几处,是军队的哨岗,位于高处。还有那一侧,看起来易攻。但就是因为易攻,才会在那里添加更多的兵力。我们,从那边绕过去。”一指相反的方向,虞楚一敲定了上山的方向。她拍板,其他人也笑了,总算是要直攻敌人腹地了。留下一人照顾马儿和马车,其他人则进山了。山势险峻,而且茂盛。其实在大司每一座城外都有或多或少的驻兵,选址也未必是易守难攻。唯独佛乐山这地儿,山势的确不一般。更重要的是,从佛乐山前后都有极为宽阔的官道通南北。往北直抵都城,往南,那就是蓝海了。是啊,解家是不在蓝海了,但是,又与蓝海分不开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