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分散着进城,到了城里一部分人自己找地方住,另十个人在不惊动邻里的情况下住进齐府。”杜锦宁吩咐御卫小队长钟瑞根。
“还好,不算累。”陈氏道。
一路行来,以杜锦宁的身份,完全可以让沿途官员跪拜迎送的。可杜锦宁只把自己当作一般商人,悄悄的路过,不惊动任何人,沿途住店打尖也是住客栈,连驿站都不去。
杜寅生他也是见过几面的,深知杜家的这位老人一心想让杜家子孙出人头地。杜锦宁考上进士做了官,压住了省城嫡出的杜哲彦那一支,让杜寅生深觉对得起去世的老父了。杜锦宁是他的骄傲。
“谁来了。”一个少年的声音从里面传来,门“呀”地一声被打开,露出了一个头来。
这年头,没有橡胶,没有适合的钢材做避震,乘马车走陆路是一件很酸爽的事情。有陈氏同行,杜锦宁仍选择先走一段陆路,再乘船南下,上岸后再走一段陆路的行程。
陈氏点点头:“倒是你想得周到。”
杜寅生的身体一年比一年不好,她是知道的。要不然,也不会在这个当口回乡一趟。
她又看向陈氏:“娘,如果伯祖父真不好,我是女子的事,别告诉他了。”说着,她又望向了齐慕远。
只是她十分明白,逝去的人已逝去,活着的人才是最重要的。她得把杜锦宁放在第一位。在回去给丈夫上坟和不给女儿招惹麻烦之间选择,她肯定选择后者。
齐慕远点点头:“放心,我们明白的。”
不过她也知道杜寅生年纪大了,四叔的身体也不好,从来都是报喜不报忧。她失踪那一年多,则特意在她去润州的时候就写了信过来,说她要埋头研究高产水稻,可能没法经常联系,给杜寅生打了预防针。那年的年礼是齐慕远以她的名义派人送的,并没有说她失踪的事。
“可惊动了我伯老太爷他们”杜锦宁问道。
杜云诚的坟还在桂省漓水县桃村,陈氏跟丈夫感情深厚,这些年没能去给丈夫上坟,告诉他几个女儿的情况,陈氏心里不是不掂记的。
杜锦宁的心一沉。
临出门前,杜锦宁叮嘱随行的青木与观棋:“不要叫我公主,只唤我为少爷。”
她们在葫芦巷的宅子,早在杜锦宁考上进士不久就卖给了梁先宽。她们不再打算回来住,梁家又需要用那个园林来做展示样板,所以一拍即合,做了交易。
她这几年虽然没回来,却没断了跟杜寅生的联系。每年过年都会给杜寅生送上年礼,偶尔也会有书信往来。
“那您收拾好东西,后日咱们启程。”
现在在他弥留之际,告诉他杜锦宁是女子,就算杜锦宁做了长公主,想来对杜寅生的打击也是很大的。
“太太、公主,宅子都收拾好了。”快马加鞭提前两天到桂省的沈明在城门外迎住了他们。
发现是陌生人,他愣了一愣,问道:“你们是谁”
“福哥儿,是我。我是你四哥杜锦宁。”杜锦宁道。
少年虽然长大了,但仍有几分小时候的模样。
杜锦福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