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子循胸口像挨了一拳，忙低声哄道，“没有，只是关心你。你要不喜欢，就不让他们跟着，你莫要紧张……”
杜容芷刚沐浴过，穿了件淡蓝色的单衣，白色纱裙，里头的抹胸若隐若现……一副将要就寝的装扮。
青荷点点头，“这样也好……”又笑着道，“奴婢瞧着这两天少夫人精神好了许多。”虽然每天都在闷头抄经书，但好歹不像前阵子那么恍惚，夜里也能安安稳稳地睡上两三个时辰……已经是极好的了。
她正坐在软榻上喝药，见宋子循走进来，下意识往后坐了坐。
每年到了这个时节雨水就开始多起来，除了日常安排人手在河流和洼地的居民区排查隐患，他有时也会亲力亲为去
杜容芷默了默，手缓缓抚过案上的经书，“青荷，我近来总想起咱们在别庄那段日子……无忧无虑，自由自在的。”
青荷一怔，“少夫人……”
“嗯。”她没看他，放下勺子，把药一口喝下。
杜容芷没答，只反问她，“是不是不管我做什么，你都会帮我”
“在喝药”他在她身边坐下，没话找话。
上一次从他身边逃离是因为不知道如何面对，这一次，却是无力再面对了。
杜容芷笑了笑，黯然道，“那孩子心思重，又十分敏感……我怕她会多想。还是再过几日，等那件事彻底淡漠了再说吧。”
宋子循犹豫了片刻，点头道，“好……等到时我安排些人手护送你——”
自己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青荷沉思了片刻，“您在郊外买那座宅子还一次都没去过，要不然带孙小姐过去小住几天”
“那就行了。”杜容芷神色微松，露出个浅浅的笑靥，“这事儿你先不要走漏风声，其他的就不用管了。”
杜容芷显然也想到了，她抿唇默了一会儿，“派人叫他们先收拾着……爷那里，等我跟他说。”
她看着女儿泪痕交错，哭得一抽一抽的小脸儿，忽然觉得——
园园很快端来水和蜜饯，她漱了口，拿帕子擦了擦嘴角，见他还坐着不动，才问，“你不去吃饭么”
青荷看着她漆黑眼睛里难得出现的点点光彩，郑重点头，“自然是的。”
她点点头，刚要起身，又恍惚想起来，“过两天我想带莞儿去静恩寺上香，可以么”
杜容芷轻颤，受了惊吓般抽回手，“不早了……我，我要睡了。”
杜容芷点点头，“也好。”
……………………
他这几天早出晚归，有时晚上回来她屋里的灯已经灭了。听安嬷嬷说她近来白天一直在抄写经书，心情已经慢慢平复下来……
他站起身，“对了，我今晚回来时，路过个捏面人的摊位……”他从袖子里拿出个东西，递到杜容芷面前，“也不知你喜欢不喜欢。”
杜容芷看过去，是个胖胖的姑娘，乌溜溜的眼睛，肉嘟嘟的小脸，穿了条鹅黄色的裙子，眉眼弯弯的，十分喜人。
她怔怔别开眼，“这些小玩意儿，莞姐儿大约会喜欢吧。”
他方收回手，苦涩地扯了扯唇角，“是么……那等我拿去给她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