邝云修的话就像一阵清凉的雨洒到宁绒骤然升温的大脑上,她愣了好一会儿,理智才渐渐回笼,自己似乎过于敏感了,潜意识对阮紫朱尚未开审就已定罪。
她蹙着眉,一时想想阮紫朱的为人,一时想想她除夕夜才下的决心。那一夜,邝云修要她解脱自己,她是真的考虑尝试放下对阮紫朱的敌意。那敌意这么些年已是冰冻三尺,当然不可能一朝一夕就能融化,但她愿意努力,想要放下,这样,对爷爷和宁游,对宁家、对阮紫朱,对她自己,都是一件好事。她不知道,她要多久才能彻底放下这个心结,但却是下了决心不会再喂养心中的恨意,就让时间将所有的恩怨慢慢带走吧!可是,现在……阮紫朱真的是清白的吗
邝云修感觉宁绒渐渐稳定下来的情绪,欣慰地倾了倾唇:“别再多想了!你只要好好照顾自己,经营好万屏,其他的事就交给我,相信我!我一定会保护好你,也会尽快找到杀你父亲的凶手!”
宁绒望着眼前坚毅睿智的俊容,他眼中的疼惜和宠爱明晃晃地映入她的眼底,直让她心头一阵发热。也许她真不该自寻烦恼!轻点了点头后,她重新倚进了邝云修的怀里。
她双手揽着邝云修劲健的腰,忽然明白自己如今不再是孤单一人,不需要像以往那样一力承担起所有的风风雨雨,她的心里,一时间就忘了刚才的震动,只留一片暖融融的软意。
“谢谢你!”谢谢你把我从无边凄冷的孤单中拉了出来,谢谢你能这样宠爱我。
胸前低低的昵喃清晰地传入耳膜,邝云修表情微微一怔,一会儿才明白过来她为何突然谢他,嘴边不禁弯起了一道浅浅的弧度。
爱情之所以奇妙,恐怕就在于对自己的孤单无能为力的两个人,却成为了彼此孤单的拯救者吧!
邝云修轻拍了拍她的后背,下巴抵着她的头顶,低柔说道:“好了,时间不早了,该睡了!”
“嗯。”宁绒轻轻应了一声。
邝云修微微倾身,伸出长臂关了床头灯,温存的揽着宁绒躺下,在她额头轻轻印了一下。
屋内,只余一片温柔的黑暗。
在邝云修令人安心的怀抱中,宁绒果然没有受到之前情绪起伏的困扰,如常般很快进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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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宁绒意识悠悠转醒,她闭着眼,弯着唇翻转过身,将手往旁边一伸,谁知却摸了个空。她下意识失望的皱眉,缓缓睁眼,眨了几下惺忪的睡眼后,才看清屋内光线算不上太亮,估计应该天亮了还不久。
床上只得她一人,她又将头转到另一边上,看床头灯显示时间七点五分。
她伸了伸懒腰,知道邝云修是下楼晨运去了。这两天她不方便,他只得又一个人将运动挪到地上去做了。一想到这里,她吃吃的低笑起来,有些面热又有些庆幸。
每次他欲望高涨时,她都畏他如狼。
宁绒睁着眼盯着顶上的天板发了一下呆,脑中念头忽地一闪,眼珠倏地一定,一骨碌从被窝坐了起来,下床。
梳洗过后,她便换上一身家居服直奔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