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世上就是怕哪样来哪样,宁绒意外地听到了他们的对话,这样一来,不管他怎么做,都很难两全。
“那你打算怎么样是对田穗用私刑,还是随便给她找个罪名,把她弄进监狱里才算满意”邝云修的声音有些无奈。
宁绒窒了窒。她那连片的怒火之中终于裂出了一条宽缝,让她自小所受教育中那种根深蒂固的法治之光冒出了苗头。
在宁绒一时的无语中,邝云修面上略略舒缓,他轻叹了一声:“其实你并不想那么做,这就是你与那些人的区别之处,宁绒……”
“如果每个人都当我是小绵羊,想算计就算计,想杀就杀,我不介意在这个狼的社群里变成狼!”宁绒说得又快又狠,每个字简直像是从牙缝里蹦了出来,她面色凌厉,因怒色而燃亮的眸中,现出一抹罕见的倔狠。
凭什么自己总是被算计、被打压、被追杀的那一个
邝云修面上略是一震,双眼微眯。
就在他恍神的刹那,宁绒已背过身去,迈步离开。
邝云修看着那道纤巧的背影,想抬的脚最终收住。在这件事上,于他,并非简单的是非对错,而是情义之间的两难,他的不得已,想让她认同,的确是强人所难。他的眸光暗了下去。
宁绒究竟是怒了,当晚,她就没回邝云修的公寓,一个人回她自己的公寓住。
这是两人在一起后第一次发生冲突。邝云修虽是有心想哄,可也深知宁绒这一气实是非同小可,这个时候必不待见自己。若要和解,恐怕只能先给她一些时间冷静下来。
当晚,宁穆生也醒转过来。看着终于清醒的爷爷,宁绒热泪盈眶,爷爷这次出事完全都是代己受过,如果他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她这一辈子都无法心安。可一转念想到爷爷今后再不能像以前那样能走能动,心里就难过异常,免不了又想起那杀千刀的刘一海,还有那该死的田穗,简直恨恨不已。但法律不搞春秋决狱,讲的是无实据而不罪,她虽然放了狠话,也真恨不得对那些恶人以牙还牙,可真要违法而行、快意恩仇,于她,实在也是有心理障碍。
纵算如此,她还是对邝云修不能谅解。
第四天,是新会展中心开标的日子。一早,宁绒的眼皮就一直在跳,让她隐有惴惴。她这几天一直睡不安稳,也不知这眼跳的究竟是疲倦还是不祥之兆。
十点半左右,她从十五楼开完会上楼,在办公室门口,就见到董芳意在她的办公室。
听到动静的董芳意一转身,宁绒在那一向冷静沉着的脸上竟见恼怒一片,她的心禁不住“咯噔”一下。
“宁董,中标的是泰海建设!”
宁绒忽觉一阵天旋地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