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师,你叫什么名字”愈彦忍不住好奇的问道。
“我叫王小涵,其实我不是老师”王小涵腼腆的笑了笑。
看出了愈彦的好奇,王小涵继续说道,“因为家里穷,我从高中辍学了,正好这里缺英语老师,我就临时来代一下课”
“哦,不过我看你身上倒有一种为人师表的气质”愈彦由衷的夸赞了一句。
“谢谢”王小涵淡淡一笑。经过一段交谈,她消除了一些陌生感,神态平静自然,令得长相其实不出众的她平添了一种超凡脱俗的气质。
“你以后怎么办”愈彦问道。
王小涵又是淡然一笑,“还能怎么办我总不能看学生们没书读。”
这种平淡的语气中透出的坚毅不拔立时令愈彦对她刮目相看“你有没有想过继续读书考大学”
“想过。不实际。还有,我一走,没有人肯再来,孩子们就不能学英语了。再说,我也读不起大学。”
愈彦又问道,“你教完他们小学课程又能怎样他们有多少机会上初中、高中又有几多机会走出这大山去”
时不时让下级紧张一下,也是上位者的必备手法。一个好好先生似的上级,是必然无法树立威信的。自来掌兵,只有“恩威”二字,上位者能用好这两个字,威信自然而然就起来了。若是下级的日子过得太安逸,不免生出骄奢怠惰之心。
张书记想让你紧张,你就得马上紧张起来。若是好整以暇,毫不在意,那就毁了。
张思文笑着说道,“就在这里吃吧,王老师都已经在做饭了。”
望着眼前这位诚惶诚恐的村支书,再看看土坯房里忙碌做饭的免费代课教师,愈彦的心情和张思文一样,益发沉重。如何让绝大多数群众早日富裕起来,确实是一个很艰巨而又很迫切的任务。
“张书记,对不起,我来晚了!”一进门,此人就急忙向张思文“赔罪”
怎么,你不怕我
愈彦笑了笑,没再打扰王小涵做饭,回去悄悄把她的事情告诉了张思文。
接到张太忠的电话之时,牛范正在家和几个退休干部在打麻将,最近他身体不好,经常不去区委上班,张太忠语焉不详地露了半句,牛范何等机灵,顿时就慌了手脚。
张太忠对牛范很客气。论级别,牛范正处,张太忠也是正处,论年纪,牛范大了他许多。而且牛范在山岳区区委书记这个位置上,很多时候也能帮得上张太忠的忙。张太忠是土生土长的山岳区人,七大姑八大姨的亲戚不少,想要办个什么事,都要经过牛范去操作。
牛范现在,只敢挨着椅子坐半边屁股,似乎随时都准备站起来,接着向张思文鞠躬“赔罪”。
自然,张太忠也不会摆出一副“高人”的姿态,去教导牛范该当如何如何,只是比较详细地向他说了一下张思文今天碰到王文的经过。其他的,你牛范自己去琢磨。
此时此刻愈彦对这位平凡的乡村代课教师已经不止是怜惜,简直就是欣赏了。
“我知道,这种机会很少。可是最少我尽力了。”王小涵无奈的说道。
王小涵摇摇头,没说话。她看不起病。
没过多久,村支书和村里的其他一些人,急急忙忙赶了过来。村支书姓方,是一位四十来岁的中年汉子,脸上“沟整”看上去非常苍老,显然是长期吹山风造成的。
山风还是很猛烈,呼啸着从门洞里吹进来,在屋子里打着圈圈,吹得烟雾到处飞扬。王小涵咳嗽起来,愈彦心里一紧,问道,“你病了”
愈彦也听到了,一抬头便看到进来一人,五十几岁年纪,国字脸,颇有官威。
牛范脸色紧张,坐在了张思文的斜对面,一时觉得自己浑身每一根神经都抽紧了。
其实他心里也痛恨区长罗历城,市委书记来山岳区这么大的事情居然不通知他一声,这不是明摆着要他在张思文心中留下个坏印象嘛,这个罗历城,心肠也未免歹毒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