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仲保前脚回后院,陆欢后脚推了高衍一把,“去把酒拎上!”
把男人支开,她走进厨屋,叮嘱何娘:“今日你就跟在我婆母身边,帮着照应着。后院的动静,你也注意着些,等我拜完年回来说给我听!
对了,一会儿找把锁,把西厢房锁上,别让人钻进去了。”
何娘仔细记下陆欢的吩咐。
担心自己一会儿会忘记,她丢下手里的活儿,将灶膛里的火拨拉小一些,先回房找出备用的铜锁。
锁好西厢房的房门,她又找来小儿子石粱,“你从我们房间后窗钻出去,绕到后院去听听发生什么事了。
记住,千万别被人发现了,记住了吗!”
石粱笑嘻嘻地回答道:“放心吧娘!就算被发现了,我也能翻墙跑出去。”
何娘在他头上拍了一下,训斥道:“我跟你说正经事!少在那嬉皮笑脸的!”
石粱疼得直做怪相,他捂着头,“知道了!”
看着小儿子蹦蹦跳跳的背影,何娘暗自摇了摇头,还是不够稳重。
她低下头,继续将口袋中的五香瓜子,倒在一个个小碟中。
另一边,高衍一手拎着两小坛酒,一手牵着陆欢。
和万千寻常小夫妻没什么区别,但高衍知道,于他来说,就是这份寻常才显得分外珍贵。
在他们快要走到祠堂附近时,却看见那边围满了村民。
祠堂里还传出不少村民愤怒的议论声,只是他们离得还有一段距离,听得并不真切。
高定毅站在人群中,打了一个大大的呵欠。
昨晚他守前半夜,一直到丑时(1点)才等来换班的人。
只睡了不到三个时辰,就被来人吵醒了。
发生了这样的大事,当时他在炕上就躺不住了。
跟着过来听了一会儿,长辈们吵架来来回回就是那么几句,无趣极了,眼皮也越来越重。
就在他快要站着睡着时,余光瞥见高衍和陆欢。
他一个激灵,迎了过去,“阿衍哥!你也来了!”
高衍向那边扬了扬下巴,问道:“那边发生什么事了?”
“嗐!陈大牛带着人想烧祠堂……不是,烧祠堂里处理过的动物毛。”高定毅这时一点瞌睡都没有了,兴高采烈地说道,“陈大牛那几个瘪犊子就没安好心,那东西遇火星就着,祠堂里又堆了那么多,烧完了岂不是祠堂都要点着?”
高衍点头表示同意。只是他有些想不明白,“捉了个现行,那还有什么好吵的?直接送去官府或是里长那呗!”
“问题就在这!今儿初一,府衙的人不当值,送去了也只能原路带回来。
送去里长那也不好。族长担心,真这么做了,不就是新年第一天上门找不痛快?
万一之后夏收秋收,里长给咱们村穿小鞋,在收税粮上卡一下,那不就糟了!”
“是这个理!”高衍仔细听了一会儿,发现这事一时半会儿没完。
他对陆欢说道:“媳妇,我先送你去大伯家,省得你站在外面冻着了。”
高定毅在一旁看着,只觉得撑得慌,“啧啧啧,也不知道我娘要给我相看的姑娘,有没有嫂子好看!”
“臭小子,想什么呢!那必然不可能了!”高衍在高定毅的肩膀上捶了一下,将其中一坛酒递给他,“一会儿你带回家,就说是我媳妇孝敬九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