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电话。
这两天同样在家摆烂的林菲打开衣柜。
对着里面琳琅满目的各种衣服发呆。
这还是她第一次，单独一个人，去宋老师家里。
有点点小紧张。
但也有着几分期待。
对歌期待，对人也期待。
“我应该穿什么好呢？”
看着衣柜里的衣服，她突然感觉自己的服装似乎都偏保守……
宋老师喜欢看腰和腿。
颜颜倒是有很多可以展现腰腿的性感服饰。
她除了少数夏天的小裙子，冬季还真没有适合展示的……
先前穿凉鞋那会儿，宋老师的视线偶尔也会落到她的小脚脚上。
炽烈而大胆。
光明正大又隐秘性极强。
说实话如果不是颜颜想到查监控，她是真的一点都没能察觉到。
“这天气……我要穿个小裙子……包臀裙什么的？会不会有点太骚了？”
林菲一个人在房间里嘀嘀咕咕。
在衣柜里扒拉过来划拉过去。
突然间想到网上这两年的一种新型穿搭。
眼睛微微一亮。
……
出门的时候，林母有些狐疑地看了她一眼。
“这两天不是没事吗？穿这么正式干嘛？”
林菲上身一件夏韵高定日常灰色小西装，里面穿着白色蕾丝边的衬衫。
鼻梁上架着副金丝边的无度数眼镜。
一身清冷疏离的气场，有些锐利的眼神儿。
职场霸道女总裁的范儿。
穿好鞋，从门口衣架上取下长款羽绒服，搭在手上。
“我不是要参加元宵节晚会嘛，有点事情要跟导演组沟通一下。”
林菲很少撒谎。
因为在她的生活当中，绝大多数场景，都没有这个必要。
但此刻，她一点都不想让人知道，她是要去见一个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人。
一旦让妈妈知道，肯定问东问西。
林母不疑有他，点点头道：“路上注意安全，晚上回来吃吗？”
林菲想了想：“如果不回来的话，我提前给你发消息！”
说着冲母亲摆摆手，开门离去。
林母站在窗边，看着女儿那辆轿跑顺着大门开出去，眼中露出几分狐疑。
刚才的确是没怀疑。
但林菲最后一句话，加上自己开车出去……让她生出几分疑惑。
如果单纯只是出去谈事情，不大可能晚上不确定回不回来吃吧？
这丫头却说“如果不回来”，是不回来吃？
还是连家都不回？
还有，司机初八就上班了，女儿又几乎从不开自己的跑车出去跟人谈事情。
难道她是去约会？不好意思跟自己说？
那又会是谁呢？
小宋吗？
小宋可以的……
林母开动脑筋。
不过一想到林菲的装扮，又不太像是出去约会的样子。
谁家美得冒泡的大姑娘出去约会，会把自己打扮成职场女总裁的模样？
……
天后姐姐是会的。
并且很成功。
当宋到看见刷脸进门的林菲那一霎，整个人都有点被惊艳到。
讲真，对老色批来说，穿着暴露的女人并没有太大吸引力。
要的就是那种又纯又欲，亦或是让人有强烈征服欲的穿着打扮。
比如眼前的“霸道女总裁”。
林老师这身打扮，算是正中狗东西七寸。
尤其那个金丝边的眼镜，实在是太加分了！
女为悦己者容。
宋到眼中瞬间露出的惊艳，让天后姐姐心里有些窃喜。
呵，还拿捏不了宋老师你了？
再稳，伪装再好，也不过是个弟弟！
把人让到客厅沙发上，宋到从水柜取出两瓶苏打水。
“喝凉的没事吧？”
狗东西很自然的问道。
“没事。”林菲神情清冷的接过。
继续“端着”总裁范儿。
自从发现宋老师的小秘密，她愈发意识到这狗东西平日里暗戳戳的开车次数是真不少！
可惜之前根本没意识到。
但现在嘛！
真当她什么都不懂呢？
还能不能喝凉的，能喝您又能如何呢？
看着角色扮演有点上瘾的林老师，宋到乐得配合她。
也不急着说那首歌。
坐在单人沙发上，翘起二郎腿。
林菲：“……”
这么快？
她有些被惊到了。
“菲姐这两天休息的咋样？”并不知道天后姐姐心里想什么的狗东西一脸自然。
“挺好的，初一到初七累得要死，反倒是这两天清闲了很多，连着睡了三天了。”林菲说道。
“我也是，感觉睡不够似的。”
两人随意聊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天后姐姐功力不到家，败下阵来。
她也确实有点好奇。
“你不是说有一首新歌吗？”
“哦，你看我这脑袋，差点忘了，其实都怪你！”宋到一拍脑门。
打开手机寻找起来。
“怪我？”林菲有些费解。
“怪你过分美丽。”狗东西理直气壮地道。
“呵呵，好假，都没见你夸一句。”林菲瞥了他一眼说道。
啧，有小情绪了。
宋到笑着把手机屏幕展开，递给她道：“我家天后这种下凡仙女，哪里用得着夸？凡夫俗子看一眼，魂儿都丢了一半。”
“另一半呢？”林菲看着他问。
“那半从此跟在你身后，佛陀都渡不走。”
林菲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心情却是很愉悦的。
两人都挺矫情，都在揣着明白装糊涂。
如果那天早晨被宋到用枪顶着的人是大御姐，这会儿恐怕早就A上来了。
随后林菲开始认真看起歌词。
不过只看了一眼，那张精致白皙，没有一丝瑕疵的脸腾的一下就红了。
长长的睫毛轻颤。
这词……这词……怎么这么污啊？
什么叫“我们一起颤抖会更明白，什么是温柔”？
就算宋到不“提醒”，那天的场景她也根本忘不掉。
后劲儿不是一般的足。
短短十来天，她已经两三次重复梦到。
每天早上醒来都是一脸无语。
结果……这狗东西还生怕她忘了。
居然写了这样一句歌词给她？！
怎么这么坏呢？
当看到那句“相聚离开都有时候，没有什么会永垂不朽”时，宛若樱染的一张脸，又迅速变得有些苍白。
莫名想到了那首《假行僧》里面的歌词。
还好下一刻，她就看见了后面的歌词，顿时下意识的舒了口气。
——可是我有时候，宁愿选择留恋不放手，等到风景都看透，也许你会，陪我看细水长流。
这词，写的可真好呀！
包括后面那些歌词，都完完全全，写进了她的心里面。
相思的哀愁，醒着的温柔，孤独的自由……
这不就是，我和你吗？
都在相思，都想自由。
不对，好像还有颜颜呢……
林菲的情绪，在这一刻，突然变得有些低落。
抬起头。
镜片背后那双极美的眸子里，波光潋滟。
一眨不眨地看着宋到。
“这首歌好不好？”
狗东西被她看得有几分心慌。
心说是不是有点撩狠了？
尤其前面那句“一起颤抖”，实在太骚气了。
千万别高估文人的节操。
你觉得他是在写风景市井，其实污得不行。
——花径不曾缘客扫，蓬门今始为君开。
——道狭草木长，夕露沾我衣。
——长安一片月，万户捣衣声……那个时代谁家大晚上点灯熬油做衣服？
至于明骚那就更多了，不胜枚举。
所以这句歌词，看似在写冬季寒冷的反应，实际就是指两性。
亦或是，就是让人往那上去联想。
林菲也不说话，眸光柔柔地看着宋到，良久才开口。
“好，自然是极好的，就是不知道宋老师，想让谁陪着，看细水长流呢？”
“当然是你们了！”
狗东西理直气壮：“我在这个世界，也就你们这些朋友，当然就是你们了。”
林菲眨了眨眼，那张清冷脸上，突然露出笑容。
“挺好的，我也是呢。”
说着把这首歌发送到自己手机上，然后也学着宋到的样子，翘起二郎腿。
“我先熟悉下，这首歌也不急，过些天再录制好了。”
她这一跷二郎腿不要紧，宋到眼睛瞬间瞪大。
有点不可思议地看了眼林菲。
好啊，你可以的！
居然学会把丝袜穿在裤子里面了？
和我玩儿反差是吧林老师？
一瞬间的失神，让狗东西又挪了挪自己的二郎腿。
还好林菲不是大御姐，不然这会儿肯定会找个理由指使他去干点啥。
不过天后姐姐也不是“好惹”的。
被狗东西用歌词暗戳戳地调戏，再加上那些挑动、撩拨她心弦情绪的歌词。
以及刚才那句“你们”。
心里也是有几分火气的。
在目的达到，让宋老师看见裤里丝后，优雅的起身，说道：“公司那边还有点事，我就不多打扰宋老师了。”
“啊？这就要走？”狗东西顿时有点急了。
客人要走，没道理不起身送一下。
可问题在于，他站起来的有点太早了，以至于现在有点站不起来。
“咋的？不走你要请我吃饭？”林菲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我去下洗手间，待会儿再说吧。”
心里终究还是心疼宋老师的。
即使只有两人，也不忍心见狗东西出丑。
只不过走路的时候，纤细腰肢轻轻扭动，裤腿儿并不长的灰色西裤下，黑色丝袜若隐若现。
宋到长出口气。
好好仙女儿不当，当什么妖精呀？
感觉从大年初一那天早晨的擦枪事件后，天后姐姐就有点开始不对劲儿了。
起身走向厨房，打开冰柜，拿出两只龙虾，又取出钟雨彤送的羊肉，放在水槽里化冻。
等林菲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宋到已经系着围裙在厨房里忙活起来。
她静静站在那，看着那道忙碌的身影。
突然想到一件事，这好像……还是宋老师第一次下厨吧？
“你会做饭？”
看着宋到背影，有种很强烈的想过去抱住他，把脸贴在他背上的冲动。
不过骨子里的那种矜持，还是让她迈不开步。
“会啊，就是平时懒得做。”
宋到也没回头，年轻的身体虽然来得快，但精力被分散的时候，去得也快。
主打一个收放自如……好吧，没那么自如。
他又不想用手艺活委屈自己。
二哥向来还是很有脾气的。
林菲脱掉西装外套，丢在沙发上，说道：“我来帮你吧。”
心里其实已经开始心疼起来。
宋老师今年也才二十五虚岁，这个年纪的大男孩有几个会做饭，还能像模像样的？
肯定是因为父母走的早，没人照顾他。
只能早早的学会自立。
看宋到切菜的手法就知道，他是真的会！
同时她又想到一个问题，宋老师这些年，都是怎么过的年？
按照他之前在“对面”节目上所说，这些年，应该都是一个人过的吧？
他的那个前女友，碰都不让碰一下，又怎么可能陪他过年呢？
“你去坐着就好，今天我来。”宋到回头看了眼林菲，“尝尝我的手艺。”
林菲没说话，拿起一个围裙，自己反手系上。
宋到看了一眼。
心说卧槽！
白衬衫，藏着丝袜的灰西裤，高挑的身材，系上一个卡通图案的围裙。
秒变小女仆！
这种感觉真挺要命的。
不过接下来的场面，倒是意外的和谐。
两人都不是那种娇生惯养，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公子和小姐。
做起饭来很有默契。
宋到把洗干净的羊肉丢进高压锅里煮，然后熟练的处理着龙虾。
林菲则在一旁洗菜，剥蒜。
现在只等着羊肉快好的时候把龙虾蒸一下，炒了个菜就可以开吃。
两人一起洗了洗手，从厨房出来。
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这一次，宋到没跷二郎腿，林菲也没故意给他看裤管里的风景。
“正好你教教我，怎么唱这首歌。”
一起做饭的温馨，冲淡了先前的暧昧，平添了几分自然与和谐。
感觉有点像是在一起很久的小情侣……
宋到一时间甚至有些恍惚。
不过想想，跟林老师从认识到现在，也有八个月了，时间也不短了。
“行啊，你等下……”
宋到走到阳台，搬过来一个前阵子网上买的便携式充电电子琴。
放到两人面前的茶几上，打开之后，十根修长的手指轻轻弹奏。
无限接近殿堂级的钢琴水平，即使是这种在专业人眼中很LOW的东西。
也能轻松弹奏出那种高级感。
坐在他身旁的林菲眼睛顿时就亮起来。
表情充满惊讶。
宋老师的弹琴水平，有这么高吗？
宋到少数几次弹钢琴的视频，她都反复看过很多遍。
当时只是觉得弹琴的人太帅了。
尤其孙美琪演唱会那次。
想着将来自己开演唱会，一定要让宋老师给自己弹一首。
不行，一首不够，得多弹几首！
然后把颜颜喊来给她打鼓！
但在此刻，宋到弹奏起红豆的前奏，这种感觉，真的太棒了！
她甚至觉得，宋到之前肯定藏拙了！
这，才是他的真实水平！
“我先来一遍。”宋到努力屏蔽着身边人身上传来的清幽香气，认真说道。
“好。”
【还没好好的感受】
【雪花绽放的气候】
【我们一起颤抖~会更明白】
【什么是温柔】
当宋到唱起这句的时候，已经很努力想要保持平静的林菲还是忍不住红了脸。
偷偷瞥了一眼，见狗东西一脸道貌岸然。
心中轻啐。
也跟着轻轻和声起来。
【还没跟你牵着手】
【走过荒芜的沙丘】
【可能从此以后~学会珍惜】
【天长和地久】
【有时候有时候】
【我会相信一切有尽头】
【相聚离开都有时候】
【没有什么~会永垂不朽】
当唱到这里的时候，林菲明显是有些动情，音量不自觉的大起来。
换做宋到去和声。
林菲一双剪水秋眸，看着手机上面的词曲，柔柔地继续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