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良轻呼出一口气,和野猫对视一眼,两人默默点头,准备快些离开这处是非之地。
想到就做,不多时,他们便离开了这里,沿街购买了许多的吃食,再次坐上渔船,沿河而下。
阳光明媚,微风轻拂。
张良却像是被食客们的几句话困在了原处,总是会盯着河面发呆。
一路走走停停,等待他们赶到舞阳县,准备下船购买吃食的时候,却被几个身高体壮的汉子拦住了去路。
“几位壮士,吾家家主有请。”为首的男人一身短打,右手伸着做出一个相请的姿势,左手却放在后腰处,轻轻下按,露出一个木质剑柄。
张良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警惕。
敢夫和铁蛋则快速的挡在了张良的身前,高声呵斥:“管你家是哪个,咱们素不相识,哪个要跟你们走?”
那男人闻言,并不恼怒,目光直直的盯着张良的眼睛,声音笃定:“几位可是从博浪沙而来?家主曾言,我们是友非敌,让吾等礼待几位贵客。”
他说着,再次扬了扬手,“前方有秦兵把守,吾劝尊驾弃船。”
张良的心中已然明了,这些人应该是其他几国之后。
他点了点头,转身对野猫他们交代道:“敢夫和野猫跟我过去,铁蛋、山子留下将船藏好,尽快买些饭食。”说罢,便率先抬脚,走向那几名壮汉。
见此,野猫三个相互看了看,而后按着张良的吩咐,分头行事。
几人往河边的一处空旷之地走去,没走多远,就看到一辆不起眼的马车正停在路边,等着大家的到来。
张良深吸一口气,拎起袍角,钻入车厢。
敢夫、野猫他们也紧随其后,陆续登车,只是敢夫非要留在车辕上,其他几人也由着他,并不阻拦。
马车不急不慢的行驶在土路上,东转西移,半个时辰之后,终于停在了一座小院的门前。
小院其貌不扬,迈步其中,却是宽敞整洁,练武所用的武场兵器,一应俱全。
张良心中暗自思量,这小院的主人应该是从伍之人。
在汉子的引领下,张良他们来到了一间宽敞的大厅。
大厅内,一位身着短打的中年男人正坐在主位上,他的身躯挺拔,胳膊粗壮,脸色黝黑,带着一丝欣赏,目光温和地看着张良。
“你就是那刺杀秦贼的勇士吧?请坐。”男人开口,不像询问,反而更像是一种陈述。
张良微微拱手,谢过之后,便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这便是默认了。
上首的男人呵呵一笑,目光在张良的身上打量着:“久闻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张良笑了笑,说道:“将军过奖了,在下不过是一介草民,何德何能,能入将军的法眼。”
“哈哈哈,这就看出我出身行伍了?”男人大笑,挥手将奉茶的侍从们挥退,“明人不说暗话,吾乃李左车,赵将李牧之孙,不知壮士如何称呼啊?”
李牧之孙?
张良心中大惊。
那可是大败秦军的名将!
他若在,赵国不亡,秦军也不能打下后续的魏、楚、燕、齐四国。
张良的神色变得郑重,起身向着李左车行了一个书生的全礼,“吾名张良,韩国相张开地之孙,张平之子。”
“哦?竟是故交之后。”
李左车大喜,原本以为对方出身军营,没想到竟然是国相之后。
这可真是意外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