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门比山壁还要硬些,将士们耗费十余日,终于破开。而这一破,也的确收获了惊喜。
门后有层层阶梯通往地下,众人顺着阶梯而下,点燃火把后,皆被眼前所见的景象震撼。
一眼望去,诸多亭台楼阁,周遭花草树木遍布,花草树木本是不稀奇的,可那一朵朵花儿流光璀璨,分明就是宝石,枝干上的叶子玲珑剔透,分明是翠玉。
亭台内有桌椅板凳、琴剑瓶炉,楼阁中有文房四宝,各类首饰,以及锅碗瓢盘,凡是映入眼帘的所有物件,皆以金、银、玉所制。
真真是满目流光璀璨。
据赵将军所述,地宫的财物总额约有一万六千万两,天启与西凌各分八千万两有余。
这样庞大的数额,自然不能叫外族势力知道,为防止外族窥伺,君离洛又命沈樾率千人精锐,前往支援护送。
算算日子,再有七八日便能到了。
……
翌日,暖阳和煦。
枕霞宫内,一白一粉两道人影坐于窗下对弈。
珍妃手中捏着一块酥饼,边吃边盯着棋盘,丽妃见她迟迟不落棋子,不禁催促道:“你倒是赶紧下,别光顾着吃点心啊。”
“我倒是想下啊,可你看看这局势,你觉得我该走哪步才能救得回来?”
“怎么走都救不回来。”丽妃毫不客气地应了一句,“所以我让你赶紧的,把这一局结束。”
“行行行,我认输了。”珍妃没好气道,“你也就下棋比我厉害,这要是换成打麻将……”
话说到一半,她便顿住了。
丽妃也没接话。
麻将是她们四人从前最喜欢的游戏,可后来德妃殁了,淑妃去做武将了,如今就剩她们二人,哪还玩得起来。
若非要玩,与贴身宫女也不是不能玩,可一旦搭起了牌,难免就要想起从前德妃在的时候,不免伤感。
打牌本是为了开心,若不开心,自然没有打下去的必要了。
“罢了,咱们今天就下到这儿。”珍妃朝对面的人淡淡一笑,“你做的酥饼,比御膳房做的还好吃,要不你教我做这个?”
丽妃正要接话,就听寝宫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二位娘娘,方才陛下身边的顺公公来传消息,说是郑将军今早不慎从马背上跌落!摔伤了。”
听着宫女的话,二人齐齐变了脸色。
“怎么会这样?她伤势如何?”
“她这会儿在哪?大夫看过没有?”
“郑将军这会儿就在自己家里躺着,陛下知道您二位与她交情甚好,准许你们出宫探望。”
听着宫女的话,二人连忙起身。
“那还等什么?赶紧备马车!”
二人在出宫的一路上都替郑青舒的伤势担忧,可当二人火急火燎地赶到她的住处时,却见她正悠闲地坐在屋内喝茶。
不是说摔伤了,躺在床上起不来吗?
这面色红润,一派淡然的模样,哪里像是个伤员?
见二人到来,郑青舒笑了笑,“来了?快坐下喝杯茶,一会儿带你们去个地方。”
“你没受伤啊?”珍妃来到她的面前,将她从头到脚仔细地打量。
“没有,好着呢。”郑青舒道,“不过是找个合适的理由让你们出宫罢了,总不能说是带你们出来玩的吧?”
“所以你是欺骗了陛下?”
“这我可不敢,我只是向陛下提议要带你们出来散心,陛下让我自己编个借口,妃嫔若要出宫,探望家人就是最好的理由,我这个昔日姐妹也算是家人吧?好了,快把你们的宫装脱下,换上我给你们准备的衣服。”
郑青舒的话,让二人松了一口气。
虽然被她吓了一跳,但她没真的受伤就好。
丽妃望着桌上的灰色劲装,有些疑惑,“咱们是要去哪儿?”
“一会儿你们就知道了。”
换好衣裳后,郑青舒戴了面具,三人一同出门坐上了马车。
郑青舒负责驾车,另外两人则是坐在马车内,掀开帘子看街道两侧的景象。
“这宫外可真热闹啊……”丽妃有些感慨。
珍妃接过话,“那可不,连空气都比宫中好了许多,我好像闻到糖炒栗子的香气了。”
“一天天的,就知道吃。”
“吃又怎么了?反正吃不胖,你瞧我这身形多好看?我就吃。”
两人一边看风景一边拌嘴,直到马车停下。
“到了,下车吧。”郑青舒掀开身后的帘子。
车里的两人下了车,抬头望着前方那块写着‘思贤堂’的牌匾。
这所在选贤大会后建起的女子学堂,皇城内几乎无人不知。
“这思贤堂竟修建好了,什么时候的事?”
“大约三日前就开学了,我带你们进去看看。”
郑青舒领着二人来到学堂外,才靠近就被看守学堂的护卫拦下。
郑青舒从衣袖口袋内取出了腰牌,“我们是郑将军的部下,负责来驯马的。”
护卫迅速给三人放行。
思贤堂虽是女子学堂,但也设了马术的课程,目前暂时由郑将军和钟校尉抽空教习。
郑青舒领着二人行走片刻,很快便听见了前方课堂内传出的人声。
“拱手礼,又称抱拳礼,行礼时,须双脚站直,上身直立或微俯,双手合抱于胸前。”
随着一道清脆的童声响起,另一道温和悦耳的女音接过话,“不错,那你们可知天揖礼、时揖礼、土揖礼之分?”
此声一出,珍妃与丽妃的脚步齐齐顿住。
这道声音……太像那位已故的旧友了。
不过话说回来,人都有相似,声音相似也不稀奇。
“天揖礼,多用于晚辈给长辈行礼,时揖礼则用于同辈之间,而土揖礼则是向上级还礼。俯身拱手的弧度皆不同,我说的对吗?霍夫子。”
女童的话音落下,珍妃与丽妃再次怔住。
声音像也就算了……
还姓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