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着念着,他自己先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笑声在安静的道观中显得格外突兀。
随即他手一掀,钵盂顺势被抛了出去,骨碌碌地滚下台阶,摔得叮叮当当,清脆的撞击声此起彼伏。
他又随手一扔,小棒槌飞了出去,不偏不倚地砸在钵盂上,发出一声格外响亮的清音,像是为这场即兴表演画上了句号。
笑过之后,冯天禹双手抱头,翘起二郎腿,舒舒服服地仰躺在台阶上,目光放空地看着头顶的古松枝丫间透出的几缕阳光。
他再次轻声念叨起来,语气中多了几分感慨:“浮生一梦,红尘一世,梦中人醒,不过南柯。”
声音低沉而悠远,这一刻,他既是那个痞气十足的闲人,又像是那个看透世情的隐士,却没有半分现代人的忙碌气息,此时这两种气质在他身上奇妙地交融着。
躺了一会儿,冯天禹懒洋洋地伸了懒腰,目光漫不经心地扫过四周的竹林与古松,脑海中开始慢悠悠地盘算着今天还有什么事情需要去做。
要不干脆再躺会儿享受这难得的清闲?就在他思绪飘忽不定时,凤鸣的声音突然从心底响起,“差不多该修炼了,你再修炼几天,血肉境就要圆满了,别整天就知道躺着。”
经过凤鸣这么一提醒,冯天禹才猛地回过神来,拍了拍额头,暗自嘀咕自己怎么差点忘了正事。
现在他被各种天材地宝的滋养,再加上纳米机器人那神乎其技的细微操作,当然也少不了他日复一日的坚持与毅力。
他硬是只用了四个月就走完了别人五年才能摸到的门槛,甚至有些人要花费六七十年的漫长岁月才能达到这种高度,而更多的人或许一辈子都只能望而兴叹,止步不前。
还没等冯天禹从这慵懒的姿态中完全起身,体内忽然涌起一股无形的力量,像潮水冲刷着他的筋骨血肉,随之而来的却是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疼得他龇牙咧嘴。
冯天禹忍不住低吼出声:“凤鸣,你大爷的,怎么突然就来了,也不提前打个招呼!”
凤鸣的声音再次在他心中响起,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调侃:“这不是你自己定的修炼时间吗?准点启动,怪我咯。
哦,对了,我可没有大爷。”
冯天禹索性双手猛地一拍地面,借力站了起来,意念微微一动,地上的钵盂和小棒槌便被收入到了储物空间。
随后轻轻一跃,身形轻盈如燕,稳稳地落在了不远处的演武台上,紧接着便摆开架势,开始打起了一套刚猛无比的拳法。
他挥出的每一拳都带着凌厉的破空声,拳风呼啸,每时每刻都在撕裂空气,一招一式间尽显刚猛与力量的完美融合。
他猛地大喝一声:“喝!”
那声音竟化作肉眼可见的音波向四周扩散开去,震得演武台边缘的小石头都微微颤动,而体内积蓄已久的药力也在这剧烈的动作引导下如火山喷发般彻底释放,流遍全身。
一脚狠狠踢出,劲风骤起,竟卷起一阵狂风,吹得不远处的古树枝叶摇曳作响,沙沙声不绝于耳,这一练就是整整两个小时。
冯天禹挥汗如雨,汗水顺着额角滑落,打湿了衣襟,直到最后他才渐渐放慢动作,收势而立。
此刻他气息虽急促却均匀有力,他随意一挥手,身上的汗水便如珠散落,滴滴坠地,整个人瞬间又恢复了先前的清爽。